她传出去的,即使他们说她喜欢自己。
但这些他都不在乎。
没想到的是,当天下午,她趁着他独处时又找了过来。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就直截了当地把话说明白:“我不需要。”
见她低着头一直没说话,他还补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
意思是:不是你的问题,不是你外表容貌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可是当他在看到视频上一边说话一边逃走的女生时,骆杭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了:就在一个月前,他亲手推开了救赎自己的女孩。
那天拍毕业照,他就固执地站在摄影师旁边,拍一个班,他就站着看一个班,他要把她找出来,要解释清楚。
他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可是没有。
可是那天十几个班按顺序一一拍摄,他的视线扫过全年级的人,都没有找到她。
后来,有人聊起这届有一个女生,不知道是哪班的,在领完成绩的那天出了车祸,好像是死了。
骆杭的遗憾和悔恨就像是《情书》里被冰封的那只蜻蜓。
他的喜欢,他的自责,他的痛苦,永远被冰封在了那个酷热的夏天。
如此残酷,他拿着那个模糊的截图问了一圈,却根本没人记得她。
他将那个视频要了过来,一帧帧的暂停,停在她望向镜头的那一帧,截下来印成了不太像照片的照片,藏在没什么钱的钱包里。
那晚是离开南城的前一天晚上,他和那几个哥们凑在一块吃了顿饭。
别人玩了一宿他就喝了一宿,他知道自己没沾过酒,却还是不要命似的掺着喝。
可是连酒精都无法麻木他那根揪着的,仿佛全身筋骨都要断了的痛感。
被扛到酒店,躺在床上之后,他听见许砚谈问他:“这谁。”
骆杭半睁着烂醉的眼眸,看见他举着自己的钱包,指着那照片。
骆杭一把抢回钱包,合好藏在身下。
抄起抱枕挡住自己的脸,吐出几分烦懑的嗓音。
“…不认识。”
确实不认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认识你藏人家照片,为什么啊,变态啊?”
为什么藏她照片?
他烂醉如泥,浑气地自嘲一声。
“声音。”
因为她的声音。
之后的几年,他将那份遗憾和痛苦故意埋藏在忙碌之下,他开始跟所有事较劲,不要命的搞科研,挣钱,不让自己停下来休息半分。
他的思念始终清晰,可她在自己脑海中的那道声音,却越来越模糊了…
……
站在季之恒家的玄关处,女孩不知为什么一直没走,他就变着法的跟她搭讪,因为想再多听听她的嗓音,好似再多听几句,就能判断的出来。
“我真没东西卖你。”
“骆杭,你哥同学。”
“你叫什么?”
在季之恒告诉他继妹有哮喘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这个女孩就是她。
但是他马上就自我否认了这个有些荒唐的猜测。
因为很多事又不像。
脾气不像,声调不像,应该没去过南城,而且还很喜欢吃辣。
她明明一点辣都吃不了的。
直到云迹坐在树下,亲口说出那句:“航迹云,像不像飞机的眼泪?”
他也没什么根据,就是觉得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说出这句话。
于是他问她:“你说一个吃不了辣的人,会在一夜之间变得无辣不欢么。”
即便季之恒传递出来的信息明确告诉他,他和云迹的人生轨迹没有重叠的部分。
可他在心里,依旧保有那几分相信。
他需要确凿的证据,他也需要更多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