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好。
落雪大了些,天地间逐渐染白,细碎的雪慢慢沉甸甸压在寒酥的肩头。风声呜咽着,卷起寒酥红色的裙摆。
她偏过脸去,簌簌坠落的眼泪,混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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埠昌城。
穆然的皇宫中,圣上站在高处,瞭望着北方。这一日终于到了,他自语道:“应当快到宿州了……”
大概在三年前,他就知道北齐会一败涂地。如今他已不想着打胜仗,他只想漂亮地赢封岌一次。他要嚣张地笑看赫延王被他气得跳脚。
封岌补充:“不要被他觉察。”
捷报连连后传,大荆朝堂与乡野算着日子,算出这一日终于要到了。他们开始盼着最后的捷报。
封岌望向东方宰浮躲藏的方向,唇角扯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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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追来的万千士兵目睹下,封岌张开双臂,朝着身后的悬崖仰去。
长舟大步朝云帆走去,叮嘱:“子林奉命回京,我接手了他的事情,日后不在将军身边。你在将军身边要多注意些。”
封岌摆了摆手,让云帆自去。
叶南急急向前迈出一步,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长舟,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可将军都没有责怪你,将军都已经从夫人的死中走了出来,你又何必见北齐人就冲?不死在战场上不能赎罪了是不是?”
原本封岌是派他回京做事,是他坚持要留在战场上,让肖子林回京。
略作休整,五日后,封岌率领浩浩汤汤的大军继续向北,直奔北齐的都城。
雪花落在他疤痕扭曲的掌心,慢慢消融。
封岌眸色沉沉地望着前方。
长舟看她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往里走。
这一场雪直到半夜才停,第二日封岌率领大军继续前行。占了埠昌城,再往前直到北齐都城之前的几座城池毫无抵抗之力,更有不战而降。
封岌从军帐中走出来。
一念之差,悔之终生。
封岌沉声下令:“放他走。”
叶南盯着长舟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压着火气说:“你心里不是滋味儿也不必用这种方式。”
事关皇家脸面。有些事,只能永远成为秘密。
云帆回过身,赶忙询问:“将军,可有什么吩咐?”
长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自己的军帐。
士气高涨,未战而欢呼。
北齐地势崎岖,纵使都城也不例外。
“追。”封岌翻身上马,朝北疾奔。
封岌下马,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长舟突然推开面前兴高采烈的云帆,纵马去追。叶南抬手下令跟随封岌去追北齐皇室。
离了这泗家城,就到了北齐的都城。远处山峦之后,已隐约可见北齐都城的轮廓。
疆场是一代将帅最好的归宿。这,应当也算。
他不能让封岌活着回来。
长河愣了一下。
东方宰浮懒洋洋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中,双腿交叠搭在面前的桌子上,他脸色阴沉,让属下胆战心惊。
叶南抱着胳膊立在他的军帐外,在等着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肩上积了一小堆雪。
长舟将刀柄擦了一遍又一遍,正如这几个月他一遍又一遍地在想——当时路口,若他与夫人交换前往的方向该多好。
喝声震天。
终于要结束了。
要结束了。
长灯快步赶来:“禀将军,东方宰浮带着北齐皇帝朝北逃去!”
泗家城是唯一抵抗之地。
纵横疆场十七年,他收获良多也失去不少。
长河完全探不透封岌这是何意,他也不敢多问,立刻转身纵马狂奔去传话。
可是河彰城的计划泡汤了,而如今赫延王每到一座城池就要掘地三尺寻找他。
封岌的马,无人能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