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叶江知从不敢让心中起伏过大,这心悸之症本来初生之时是并不严重的,但父亲死后,儿时的那些宫仆们便以吓他为乐。
三天两头里,总要病上一番。
有时夜深人静,心悸抽痛躺在冰冷的床榻上,叶江知是有些许不平的。
但凤君是好的,心性善和到了极点的。
他领着自己去了太医院,去了他殿中。
那时他才知晓,原来宫里的冬日,不是都那般会冻死人的。
宫殿到了冬日是会有暖炉,会有狐裘锦被的。
凤君有时会感慨他性子为何养得这般淡漠,叶江知是知晓自己性子根处的漠然的,不过是他平日里为了在那群宫仆手底下讨活,善于装出和善温柔的模样罢了。
多年来遇到的人,于他而言,也无非是能洗去的墨迹。
凤君病逝时,他确实心伤了几日,但也无妨。
倒未曾想到他划开的清晰可见的沟壑,就叫她那样无意的填平。
自此,名义上的皇兄皇妹,被他抛之脑后。
而记忆中那个没什么着墨的窈窕身影,也在深夜里愈发明晰了。
她裹挟着凤君女帝对她的宠爱,带着春日里的暖,吹开了他心中萧索了无生机的秋。
正是册封大典当夜,龙凤花烛前,眉目如画的少女靠在他怀中,笑语吟吟地说道。
一江入帝心,便知春意暖。
他便明悟,她对自己的偏爱,是史书可证的。
[众卿风月录,至此]
万般多情,史书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