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料才走出青鸾殿,一只束发用的金丝八宝发冠便骨碌骨碌地滚落到了叶姝脚边。
两人一看到身着玄衣常服的女帝出来了,一时间两个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鹦哥一般,一言不发。
宛如打了霜蔫巴的花草,齐齐地站定低垂下了脑袋。
方才还吵闹不堪的殿门前瞬间安静了下来,乌桑银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刚刚和阿奎勒掐架掉下来的小药瓶,不动声色地往阿奎勒的方向踢了踢。
自幼在草原骑射无不精通的阿奎勒眼力尖利的很,自然是一下便看到了那苗疆来的野人的小动作,顿时眉梢倒竖,长腿微微使劲,小药瓶便被踢回到了他的主人那。
叶姝看着堂下两人的小动作,只觉得头痛不已。
忽然就明白了母皇逝世前同她闲聊时说起的一句话来。
这后宫中的男人若多了,当真是聒噪的很!
眼下的情况莫过于此了。
就光是日夜扯发冠便罢了,如今还互相下毒用香了。
叶姝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在药瓶要被乌桑银一踩毁尸灭迹的时候,提前俯身拾起了药瓶。
药瓶是极其小巧的,只有小拇指大小,瓶身还是精致的青花蔓纹。
可惜里头装着的药粉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东西,就不如这个瓶子长得这么美好了。
叶姝将手心的瓶子往前一递,声音柔和地询问乌桑银:“阿银,可是你给阿奎勒下了药?”
被问到了的少年抬首,眼眶红彤彤的如同兔子般,委委屈屈地说道:“陛下......是容君先说您不过是瞧上了臣夫年纪轻,品着口味新鲜罢了!”
说起来,两人从在南疆的时候就结下了怨。
一想到自己珍藏许久的酒,和养得那般精心的情蛊,被这个西域的家伙占尽了便宜,乌桑银就觉得心口的气都顺不下来。
叶姝看了眼乌桑银充满着少年气息的漂亮脸蛋,不由得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还欲盖弥彰地轻轻咳了一下。
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确实是因为乌桑银年纪小才心软了的。
叶姝的目光忽然落在乌桑银墨发间的白色粉末上,不由得问道:“阿银你发间沾染的是何物?”
饶是叶姝也不敢瞎碰,谁知道是不是阿奎勒乱调的香。
谁知还没等乌桑银神情委委屈屈地告状,阿奎勒就先声夺人了,瞥了眼他的头发,一双桃花眼在看着叶姝的时候深情到波光潋滟,甚是好看。
说话时的嗓音也和刚刚跟乌桑银对骂时完全不同了,听起来低沉柔和,富含磁性。
“回陛下,容君给臣夫下了毒,臣夫不过是调了点臭椿香送回给他,回个礼罢了!”
臭椿香.......用现代用于来说就是臭屁虫的味道啊!
叶姝只觉得眉心都在跳动,不由得抬手按了按额头,只觉得头疼的很。
难怪从刚开始她就觉得有股又臭又怪的香气,那香臭混合的气息简直让人要窒息了。
不过显然阿奎勒也没讨到好,那张俊俏的脸上灰扑扑的,显然是跟乌桑银掐架弄得,连束发的头冠都滚到了叶姝脚边,此刻墨发散乱,宛如一个乞儿。
看到叶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乌桑银唇抿紧,晶莹剔透的泪珠瞬间涌出眼眶,就是擅长于哭戏的叶姝见了都得叫绝的程度。
阿奎勒更是白了一眼,背手望天了。
外表温软无害的少年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牵住了叶姝的袖摆,小兔般呜咽道:“陛下您这是嫌弃阿银了吗?阿银方才调了药,这个味道很快就会散去的。”
果不其然他话音才落下,那阵气息便渐渐散去了。
叶姝松了口气,得亏自那次和宋朝意不欢而散之后,宋朝意就宣称病重了,将安鸾宫的门紧闭着不愿再见旁的人了。
不然要是看到清冷孤傲的宋朝意跟着这俩家伙一同扯头花,只怕是自己会忍不住把他们仨都送进冷宫去。
光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