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发皱的样子,她像是被什么动静吵到了,又像是被冷风冻到了似的,抬起手。
她手里的啤酒瓶骨碌骨碌滚了两下,滚到了沈丹颜的脚边。
连带着橱柜桌面上摆着的一张照片也被摔在了地上。
沈丹颜无视了脚边数不清的酒瓶子,走到了橱柜旁,捡起了摔在地上的照片。
眸光微顿。
原本是可爱清秀的小男孩冲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的照片,被替换成了一个神情阴郁的少女照片,还是黑白色的照片。
沈丹颜看着这张明显透着不祥气息的黑白照,心底微抬,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意外,妈妈一直都很想要自己这个拖油瓶早点死掉才好。
可惜自己就像是地底下的蟑螂一般,生命力格外地顽强。
回到属于自己,勉强算得上是干净整齐的小房间,衣柜里空空如也,属于自己的衣服全都没了,大概又是被妈妈拿去卖钱买酒喝了。
沈丹颜又长叹了口气,只是脱下了潮湿的校服,躺在了带着点霉味的被子上。
他幽深漆黑的眼珠盯着长满了青霉的天花板出神,想起了自己母亲一直以来的打算。
到现在,沈丹颜都还能清晰地记得,从自己有记忆开始,父母之间都是无休止的争吵,每到夜里都是母亲尖利的叫声,随之而来的就是摔东西的巨大动静。
每到这时候,被吵醒的邻居们就会破口大骂。
母亲喜好打麻将赌钱,有时候为了搞打麻将的钱还会陪人睡觉。父亲只是个小厂子里的保安,性子憨厚老实,但是却很关心自己。
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去看了个算命先生,先生却说自己阴胎投成了阳胎,男生女相的养不大,被气坏了的父亲恶狠狠地瞪了瞎子先生一眼,抱起他就走。
因为怕妈妈带坏自己,父亲经常会把他带去保安室,把小小的自己抱在膝盖上,还会让自己带他的保安帽子。
四岁那年,提前下班的父亲将为了赌资出轨的母亲捉奸在床,他从来没见过那样暴怒的父亲。
忍无可忍的父亲终于提出了离婚。
本来.......本来他是可以跟着父亲离开这个家的。
但是妈妈不愿意,为了他的抚养费,想尽手段争抢沈丹颜的抚养权,撒泼胡闹,甚至到父亲新工作的地方泼粪水。
被折磨到疲惫不堪的父亲,终究还是放开了自己的手。
彼时的沈丹颜,并不能意识到父亲的放弃,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暗无天日的岁月,会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无时无刻不跟随着自己。
收拾好行李的父亲蹲下来,怜爱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年仅四岁的沈丹颜说:“颜颜放心,爸爸会每个月给你寄抚养费,颜颜要好好照顾自己。”
父亲确实做到了他的承诺,每个月都有一笔足够母子俩生活的钱打来,只不过这笔钱永远不会用到沈丹颜的身上,而是去了沈母的麻将桌上。
每每钱不够用了,母亲便会抄起衣架,将粉雕玉琢的男孩打到哭不出声音。
起初,听到孩童求救哭声的邻居还会说一说,但时间长了,也是爱莫能助。
毕竟,对于邻居们来说,沈丹颜只是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在父母离婚两年后,沈丹颜靠捡废品,偷偷攒了点钱。
年仅六岁的小孩,拿着一百块皱巴巴的零钱,坐上了去寻找父亲的大巴车。
懂事的沈丹颜还记着爸爸说过的,去别人家里要带礼物,于是他还满怀期望地去水果摊,很大方地买了两个苹果。
灰扑扑的小孩找到了自己做梦都会梦到的父亲,只不过是隔着厚厚的玻璃窗。
被父亲抱在怀里的婴儿,玉雪可爱。
玻璃窗里面的一家人,很幸福。
却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怀揣着剩下的零钱,沈丹颜回到了那个炼狱般的老房子里。
沈母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