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睫毛颤了颤:“……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没和我说过这些。”
“那小郁你怎么想?”田主任又问。
郁余母亲得的是一种基因病,如今甚至不知道这种病的成因,更无从谈起“治疗方案”,现在所谓的“变化”大概率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种病算得上绝症,倾家荡产要治的不少,但也不缺考虑过后放弃治疗的家庭。
留下的人还要活下去,总不能把活人也跟着拖死。
两人对这些没有明说的话一清二楚,不然田主任不会突然把郁余叫来。
“当然要治。”郁余不假思索回答。
“医药费……我有办法。”郁余语气很肯定。
田主任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打开那叠厚厚的病历,视线扫过那些烂熟于心的数据。
病历中的检查报告最早能追溯到几年前,因为经常被翻阅,有些纸页甚至磨起了毛边。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一种更沉重的感觉却压在田主任的心头。
按理说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无法调节情绪的人干不了医生这一行。
田主任本人更是人过中年,经历过不知道多少故事。
但郁余在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同的,毕竟算算时间,从郁余第一次来医院到现在,他们已经认识三四年有余。
他眼睁睁看着这个优秀的年轻人从未成年走向成年、从高中走向大学,早已把他当成了喜爱的晚辈。
田主任知道郁余身边除了身患疾病的母亲,再没有靠得住的长辈。
医药费又不是小数目,这些年来这孩子靠着打工、竞赛奖励、贫困补助和学校奖学金才够家里花销。
他才这么年轻就在为生活奔波,每天忙得像个陀螺……不管是谁看都觉得难受。
病历很快便被翻到最后,田主任的手指摩擦着纸页犹豫许久,最后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小郁啊……我知道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但你还年轻,别一直逼着自己。”
“医院这边或许有一些减免政策,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我帮你打听打听……要是真到要紧的时候……叔叔也能帮你一点……”
“……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啦。”最后,田主任长叹一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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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余走出神经内科的时候,心中好像还有暖意流淌过的余韵。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总是遇到这样的好人。
事实上他现在确实有些缺钱,如果没有遇到智脑,他可能会考虑将初版感官模拟器卖出去,但现在升级后的感官模拟器绝对不能卖,他就得想想别的办法。
“郁先生遇到了一个好人。”智脑赞叹。
“嗯。”郁余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之前沉迷研究没有注意,但郁余性格并不开朗,其实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入。
智脑绑定在他身上取不下来,他们被迫朝夕相处,可比起花时间和智脑聊天,郁余更希望它能安静一点假装自己不存在。
智脑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没有再说话。
郁余现在的目的地是住院大楼。
相比于外面门诊部的“鲜活”,住院部的气氛低沉的多。
来到神经内科的楼层,郁余和这里的医生护士们打招呼,态度依旧熟稔。
郁余母亲的病房比较靠里,他们这次住院时间比较长,因为知道母子两都喜欢安静,医生们好心帮他们调了没有病人的房间。
不过今天似乎住了新人进来。
病房的门没有关,郁余远远看见一个才十岁上下的瘦弱小女孩被护工推着进了房间。
“……等等我要是去打饭,还得麻烦您帮忙看看孩子……您吃什么?我顺路一块儿打回来!”郁余靠近的时候护工似乎将小女孩安顿好了,态度非常热情和郁余妈妈说着话。
护工和医生护士们熟悉,因为照顾的是经常住院的小孩子,还特意问了同房病友的情况,因此打饭时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