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深知这书里大部分人的弱点,即便是皇帝真的想要杀她,她也有法子脱身。
含露殿依旧和它旧主在时候没什么不同,宫人都被保留了下来,没日按部就班的打扫,就如同它主人还在时的那样。
院中的梧桐树枝叶葳蕤,宫女们在一边的花园修剪着花枝,洒扫的宫女清理着地上的落叶。
江嘤嘤终于见到了皇帝,有那么一瞬间,她愣了一下,几乎觉得皇帝是被人调包了。不过是短短的几日不见,皇帝一下子消减了很多,鬓边的银丝又添了几缕,整个人宛如一个干枯的老树。
从宁贵妃去后,皇帝罢朝了三日。江嘤嘤发现,这狗皇帝好像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离不开宁贵妃。
江嘤嘤走了过去,微微欠身问安。
皇帝站在庭院中,旁边的石桌上还摆着一盘残棋。看到她来了,皇帝转身看向她,示意她坐下。
江嘤嘤也没有推脱,十分自然的在石桌前坐下,从棋盘中拿起了一颗黑子。
皇帝站在她旁侧,却并非是想要与她对弈,而是问起了江嘤嘤关于宁贵妃的事,宁贵妃会下棋,却很少会于他对弈。
宁贵妃说,不管是赢了陛下或是输给了陛下,都不是件叫人高兴的事。
有时候,皇帝来含露宫的时候,就会看见贵妃与江嘤嘤于棋盘前对坐,两人开怀的说着笑,模样亲昵无比。
“从前贵妃与你对弈的时候,都会与你聊些什么?”他迫切的想要从旁人的口中再听到些有关于贵妃的只言片语。
江嘤嘤指尖捻着黑子,久久没有落下。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种错觉,没准皇后还没死,皇帝就先疯了。
若真如此,那皇后还能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也不枉她多活这些时日了。
“母妃啊。”江嘤嘤舌尖微顿,抬眸看向皇帝迫切的样子,意外地懂了他眼神中透露的,他想听到宁贵妃与人说起他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可是当年人在的时候,他将人掰折羽翼,困于宫中,斩断其与杨家以及宫外的联系。如今人已经不在了,他倒是怀念上了。
江嘤嘤知道他想听什么,但是江嘤嘤当然不会如他的愿,她将指尖的棋子放回棋碗里,微微一笑,“她常会说起夫君幼时的样子,陛下想必应该没见过。母妃每每说起来的时候,都算是可惜。”
果然,皇帝的脸色变了。
江嘤嘤心安理得的坐在石凳上,欣赏着皇帝痛苦的样子。她直接慢悠悠的滑过桌上的棋盘,捏着一颗玉子摩挲,一边悠悠的叹着气:“母妃还说起过,从前在冷宫的日子……”
她向来知道怎么往人心坎上最痛的地方戳,即便面对的是皇帝,她也未曾口下留情。
这些当然不是宁贵妃说的,但是江嘤嘤什么都知道。
她语气不轻不缓,带着一股子从容不迫的味道,却成功的说的皇帝满眼发红,呵斥她住口。
江嘤嘤闭嘴了,视线却没有从皇帝身上挪开。
皇帝阴沉的看着她,园中的仆婢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被遣散了,如今整个庭院之中都是空荡荡的。
江嘤嘤眸色微闪,看出他起了杀心。但是她动也没动,仍旧好生生的坐在石凳上,抬首神色自若的看着皇帝。
能在皇帝站着的时候安然稳坐着,放眼整个天下,怕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但是江嘤嘤却没有丝毫的惶恐。
皇帝摩梭着指尖的玉戒,沉声道:“男人!”
很快,从后面的大殿之中,
有太监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檀木托盘,上面放着一把匕首,一杯毒酒和三尺白绫。
皇帝看着她道:“太子身上之伤是你所为?”
江嘤嘤当然不承认,翘唇讥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时而说是我夫君所为,又时而说是我所为,便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当初朕为你和燃儿赐婚是想提醒于他,莫要与太子相争,如今看来是朕之过错。”皇帝阴沉的看着她,“从前贵妃便被你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