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嬴政压根没想过保密,甚至还想“抛砖引玉”,借此若能留下相里氏,不用他们去从军征战,只要他们的工匠和墨经技艺,就远胜于他好不容易从秦王宫和几个愿与他交好的贵族世家搜罗来的匠人。
毕竟他在秦国的根基浅薄,除了秦王之外,并没有自己的嫡系世家,老师荀卿和师兄师弟们,又都是专心读书的文人,这些奇技淫巧之事,就得靠他自己想办法了。
相里源万万没想到嬴政居然连造纸术都这般大方地“赏赐”给他,激动得差点就跪下想要投效这位“明主”。
“殿下……殿下大恩大德,相里氏无以为报……”
嬴政等半天,见他老泪纵横,就是不肯说出后半句“以身相许”来,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你们在秦国定居,便是秦国子民,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们能按照秦国百姓的规矩,交税服役,那么,该属于你们的,一样也不会少。”
“这……”相里源迟疑了一下,和同行的两位族人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咬咬牙,点头说道:“只要殿下能帮我们找回半部《墨经》,就算有悖先祖之愿,我等将经书奉上,说明太子殿下的恩义,想必先祖亦会体谅我等。”
嬴政笑了笑,说道:“不错,以相里勤之明,如何不知‘此一时彼一时’之理?只要你们有了完整的《墨经》,那墨家大义在手,你们就是墨门正统,那齐墨楚墨,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神色一整,意味深长地说道:“或许要不了多久,普天之下,便再无齐楚二墨,而只有秦墨一家。”
相里源闻言大震,看着嬴政,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看似大方的少年,心思之深,以他四十不惑之龄,竟然都无法看透。
但至少有一点可知,秦墨,或许就要从他的手中复兴,当初先祖为齐楚二墨排挤逐出门墙,到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若能将秦墨发扬光大,成为墨家正统,那么就算违背了先祖不得出仕为将之命,也算不了什么。
先祖泉下有灵,若知道他能拿回《墨经》,夺回墨门正统,一定不会怪他,甚至会以此为荣。
说服自己之后,先前的忐忑和勉强荡然无存,相里源原本只打算派两个弟子保护嬴政,现在一想,不光留下四个身手最好的弟子贴身保护,自己也留下帮忙训练秦太子的侍卫,教授他们如何应对刺客的突袭和刺杀行动。
除此之外,他还派了两个弟子回去,准备再叫些人来。
这次就得多叫些匠人和纺织娘过来,既要学习造纸术,还得跟着郑国修渠,相里氏的匠人中有会做纺车和织机的,也都一并叫来。
和嬴政交流了不过半日时间,相里源就敏锐地发现这位秦太子见识广博,涉猎百家技艺,甚至有些闻所未闻的技术,在他口中,都不过是小道而已。
身为秦墨传人,相里源本身就是技术宅,虽然碍于祖训不能外传,可在家中也研究了不少机关工具,时常在家中感叹,自己的技术不亚于公输家,可天下人只知鲁班,而无人知晓墨门相里氏。
如今鲁国已灭,昔日公输家尽归附楚王,听说跟楚墨也时有争端,就不知日后他们看到从秦国出产的新纸和新的工具,会作何感想。
“政哥收服秦墨,看来以后要重用墨家子弟了啊!”
“我就想知道,秦墨门下子弟,如果成为政哥保镖的话,那还能有荆轲刺秦的戏吗?”
“政哥这手玩得漂亮,不垄断造纸术,直接白给,收尽天下读书人心,这钱花得值啊!”
“有钱不赚王八蛋,嬴政要不是抄了吕不韦的家,哪有底气这么个败家法啊!”
“谁说他不赚钱了?政哥都说了,纸照卖,但技术不限制,愿意来学的就来,你知道这样能吸引多少人才到秦国吗?”
“这天下,还有比人才更贵的东西吗?”
“更何况,秦国本来就地广人稀,加上名声不好,一直都人才引进困难,现在政哥吸引来大批六国人才,人都来了,还能走吗?”
“9494,来都来了,当然要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