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外套被人扒掉,早已不知所踪。
恍惚间,光照在她身上。
但她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有无穷无尽的冷。
秦湘耳鸣严重,小腹的痛感加重。
“砰”的一声,一只脚踩在她的小腹上面,秦湘费力地睁眼,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视角突然转换,向涛拎起秦湘的衣领,硬生生地把她举起来,周围的人甩耳光,挥拳头,辱骂她。
他们疯了。
周围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几分钟前想要制止的人看到秦湘的下场后,瞬间被吓得胆战心惊。
“这个女生也是活该,她好好地待在一边看热闹不就好了,干嘛非冲上前。”
“这样不被揍才怪呢,她也是活该。”
这两句话像是理中客一样,引得围观的人纷纷附和道:“是啊,她被打是活该的,我们可别上前挨揍。”
“我们看看就好了,他们打完就走了,别生事,也别多事。”
你看,连围观的人都在偏向打人的人。
能怎么办呢?
没有一个人帮两个女生说话。
评判者高高在上地任恶魔嗜血于世,施暴者贪恋欺辱人的快感,只有受害人承受着不该承受的一切。
那一瞬间,秦湘仿佛回到了旧时代。
那个吃人血馒头的凉薄时代-
周晏生到达操场的时候,热闹已经散去了。
空旷的水泥地上,两个女孩瑟瑟发抖地相互取暖。
脏头发,校服外套,衣服碎片,散落在地上,世界荒芜一片,静默中,周晏生听到了血液倒流的声音,看到了几年前的一切。
他全都想起来了。
曾几何时,他忍受的屈辱是秦湘的千万倍。
他走上前,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阵惊呼:
“晚晚!”
“老周!”
周晏生仿佛没有听到叫喊声,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脱下外套,动作很轻地拉过秦湘,把自己的外套兜在女孩身上。
他感受到外套里女孩的身子在瑟瑟发抖,他一瞬从几年前回神,眼底迅速染上猩红。
南栀也迅速走上前,用外套兜住李思然。
两个女生身上没一处能看的,全是伤,地上还有一滩暗红色的血,也不知是谁的。
秦湘像是没了生命力的死物,突然之间的温暖,她感受到了。
抬头看,少年在太阳下发光。
他就是她的光,只照亮她一人。
是在太阳下都能发光的周晏生。
周晏生俯身,大拇指轻柔地为她抹去血珠,嗓音嘶哑,“别怕,我在。”
秦湘的眼神空洞,她已经无泪可流了。
两个女孩被送去医务室,短暂地与外界隔离了。
她们吃住都在医务室,没有上课,因为学校处于隔离阶段,所有学生短时间地住宿,同时也开始上晚自习。
隔离了多长时间,平芜便下了多长时间的雨。
隔离的最后一天,天空奇迹般地放晴。
那天中午,南栀给秦湘和李思然带了饭送到医务室。
这将近两周的时间,平中整日笼罩在阴暗里,这里成了人间炼狱。
学生早上五点到教室,晚上十点放学,强制性地剪短发,乱七八糟的制度,军事化管理,老师体罚学生,学生的吃饭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但一切都和秦湘无关,学校得知那天发生的事情后,第一时间找秦湘和李思然谈话,企图息事宁人。
两人起初并未妥协,但被学校隐晦地威胁,李思然同意了息事宁人。
秦湘并没有同意。
“晚晚?”南栀把饭推到秦湘面前,“你好歹吃点吧。”
秦湘躺在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
李思然看到这一切,她探口气,放下手中碗筷,轻声道:“我知道不该息事宁人,可是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