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场火,还真可能是……”
慕云月垂下眼眸,浓长的鸦睫在眸底扯起一片晦暗。
卫长庚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难过,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便将她揽入怀中,温柔拍抚,“去别人的老巢赴宴,我自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早在宴席开始之前,我就已经在仙乐舫各处,都安插上北斗司的人。也将一切可能发生意外的隐患都排查干净,确保万无一失。甚至连画舫外倒泔水桶的老伯,都是我的人。”
“为了能平平安安活着回来娶你啊,我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卫长庚边说,边趁慕云月不注意,捧起她的脸,低头飞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慕云月原本还沉浸在他口中关于今晚的布置之中,陡然听见这么峰回路转的一句,她愣了愣,被撷香后,才眨巴着眼慢慢回过神,嗔瞪着捶了他一下,“讨厌!”
卫长庚抬指抹着唇角的芬芳,心里一本满足,也任由她打去,只在她打完之后,才捉了她的手,放到嘴前边揉边吹气,“心情好些了没有?”
慕云月一愣,这才惊觉,原来他不是在逗弄她,只是看出她情绪不佳,想让她松快松快。细一回味,适才心里紧绷的弦,也的确因他这一闹,而放松不少。
慕云月抿笑,哼声斜他一眼,“孟浪。”又伸手抱住他,重新依偎进他怀中。
在头脑中将适才他说的话都梳理一遍,慕云月又问:“那你是如何得知,这火是秦岁首放的?我听你之前的意思,其实你早就对她起了疑心吧?那为何不提前防范着她,还让她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险些就……”
想起适才透过摘星楼的轩窗看见的一幕,慕云月至今还心有余悸。
她不敢想象,倘若今夜这场火没能控制住,卫长庚当真就此彻底离她而去,她该怎么办?
卫长庚觉察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将她又拥深一些抚着她脑袋道:“别瞎想了,哪有那么多如果,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呢吗?”
“况且我不是没有防备她,打从一开始,林榆雁非要带她一块过来,怎么劝也不听,我便开始防她。她每日说什么,做什么,统统都有人十二时辰不间断告知于我。”
“可怪就怪在,也不知是她太过狡猾,还是我疏忽大意,这般密不透风的监视,我依旧什么异端也瞧不出来。她好像,当真只是过来陪林榆雁游玩金陵的。便是今日宴会上,我也不曾发现她的行踪。”
慕云月皱眉,“那你怎么知道,那火是她放的?”
“厨房就是这次起火的源头,火势起来后,天枢忙着救火,无意间瞥见秦岁首从厨房方向跑出来,上岸跑了,手里还拿着火折子。”卫长庚回答。
既然是天枢看见的,应当错不了。
慕云月心头最后一丝希望也湮灭,想着过往和秦岁首相处的点滴,她不由叹了口气,伏在卫长庚肩头,问:“那林榆雁呢,他可知道这些?”
听见这个名字,卫长庚便一个头两个大。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起初我发现秦岁首和薛家的关系时,我就说要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偏他死活都要护着,为了保她,还拿自个儿性命威胁我。我想着能暗中借她的手,给薛衍递一些我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林榆雁一直跟我保证,一定能在秦岁首铸成大错之前,将她拉拢。他还说,如果这次金陵一行,咱们都能相安无事地回去,他便去说服他母亲,同意娶秦岁首为世子夫人,婚书他都写好,可偏偏……”
卫长庚嗤声一笑,长叹着摇摇头。
慕云月则震得目瞪口呆。
林榆雁对秦岁首的情谊有多深,慕云月活过一辈子,自然知晓。而秦岁首对林榆雁的心意,她也从秦岁首心口不一的话语中体会到一二。
说来都是两情相悦,不过因着世俗身份的隔阂,而不能终成眷属。
原以为这辈子,林榆雁能顺利把秦岁首从广云台捞出来,和她长相厮守,即便不能成婚,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