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好声好气地解释道:“这不算背叛,他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你对他也仁至义尽了。生活总得继续。”
绫子的眉头稍稍软化了一点。
她叹了口气,挤出一个沧桑的笑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能改嫁。我的心早就给你哥哥了,不想再看到其他男人了。”
卢箫愣住了,她从没在嫂子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被出乎意料的回答抓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里确实泛起了一丝别样的酸楚。
“我爱你哥哥,现在也是。”见小姑子半天没有回应,绫子补充了一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万分温柔,就好像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过去。
两人安静了十秒钟。
“那也挺好。哥哥能有你这样的爱人,是他的福气。”卢箫突然有些羞愧。这是她头一次面对嫂子时感到羞愧。
绫子的微笑很自豪。
正如她谈起自己对安安的爱国教育时的那样。
回家路上,卢箫回想着今日的对话。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蔓延,似墨水葡萄缠住了岩石,温软却粗糙。
嫂子一直很专一,对哥哥是如此,对她所信仰的时振州也是如此,就连以前总用同一种针法织毛衣都是如此。
这究竟是不是一个好地品质呢?
尽可以批判她,却不能嘲笑她。
然而,总有一股不安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因为那实在是一种过分的偏执。
如果她的信仰崩塌了,那会怎么样呢?
卢箫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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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卢平第一次上小学。
清晨一起来,卢箫开始为侄女准备早饭,整理书包;白冉则把平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为她编头发,解答这个好奇的小女孩对小学的一切问题。
白冉细长的手指拈起那灰色的柔软发丝,将它们编成整齐的麻花辫。平常卢平一般都散着头发,但世州的学校要求长发必须扎起,她们便只能照做。
卢平尖声尖气地哼着歌,肩膀一直在晃。她五音不全也完美遗传了卢箫这边的家族基因。
白冉看着镜子,怕散漫惯了的女孩儿对不满意,便说:“古代的公主都要编头发,你今天就是个小公主。第一次上小学的公主。”
卢平抬起眼睛,如立在世界之巅一般回应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班里最有人气的女孩!我梳麻花辫漂亮极了!”
她知道姑姑在担心,便想让姑姑别那么担心。
白冉的嘴角不住上扬。
这时,卢箫提着书包走进了房间。
“今天上课的时候,你要对同学多包容些。不是每个人六岁就会三位数乘法的。”
“知道啦,”卢平看向白冉,“我从来没嘲笑过别人,对吧?”
“我倒是没听到过。”白冉紧了紧那两条长长的麻花辫。
卢平骄傲地看向卢箫,拍拍胸脯:“姑姑你放心吧,今天我一定是全巴勒莫最乖的小孩!”
“好,我放心。”卢箫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天刚蒙蒙亮,卢箫和白冉便带平平赶到了通往巴勒莫城镇的大巴车站。她们将在这里坐车,将卢平送往市里的巴勒莫中心小学。
其实,卢箫和白冉本可以省些事,让平平直接上巴勒莫第一小学的。当她们思考再三,还是决定送卢平去市里小学。
因为,卢平是个数学天才。她们都认为,巴萨村的师资力量不行,卢平很可能什么都学不到;而巴勒莫的老师们都上完了大学,知识基础比较牢靠。
等车的时候,白冉悄悄捏了一下卢箫的胳膊。
“我们该买辆车了吧?”
“等今年收获季结束了,我就去城里看看。”
“那个牌子叫什么来着,德区制造的那个,奔驰?”
“对,奔驰。”
“买一辆奔驰。奔驰才能配得上我们的小公主。”
白冉摸摸卢平的头,卢平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