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一个病房里。四周很安静,白色的墙壁和消毒水味融为一体。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在地砖上投下一片金子。
手被握住了。
卢箫转头,看到了白冉苍白瘦削的脸颊。眼睛下面浮肿呈红色,凌乱地挽着头发,昔日丰满的身体瘦了不少。
白冉将那双手拉起,在手背上重重吻了一下。
“你终于醒了。”
卢箫看着她,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过去多久了?”
“反正战争还没结束。”
“那就是不久。”
“两个星期。”
白冉继续亲吻着爱人的手,如膜拜心目中的神灵一般虔诚。那双肿到疲惫的眼睛
“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喝水?”
然而卢箫刚想答“不用担心”,她就感觉到哪里怪怪的。她盯着白冉的脸,看着那一开一合的唇,内心咯噔一下。
“你再说句话。”
“需不需要喝水,或吃点东西?甜食还是可……”
没听完,卢箫的手指就猛然掐入白冉的掌心。左边空空荡荡,一切声音都是从右边传来的。
白冉也意识到了不对,立刻闭上了嘴,错愕地注视着卢箫的表情。
从那以后,卢箫的左耳再也没听见过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真是亲妈啊(确信)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第78章
空荡荡的房间。
空荡荡的白色天花板。
空荡荡的左侧。
“我左边的耳朵听不见了。”卢箫瞪大了眼睛,眉头颤动扬了起来。
听到这话,白冉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本凹下去的脸颊比以往更加苍白:“左耳?”
那句反问印证了事实。音波越过了左耳,削弱到一定程度后,钻进了右耳。
“对。”卢箫放在身前的手捏住被子,颤抖,把布捏出了深深的褶皱。
白冉咬起下唇,直咬得它没了血色。
“是在你左边炸开的,刚抱你去大部队的时候,你脖子左边和左臂上全是弹片。”
卢箫的睫毛动了一下。
“我毁容了吗?”
“很幸运,没有。”
“确实幸运。”
那不是军人,那是一个仍在意自己脸能不能看的年轻女子。
白冉紧握住她的手,额头靠在上面,闭眼轻声道:“难过就哭吧。”
可卢箫没哭也没闹,只是盯着白色天花板,就好像上面挂着一副博物馆展出的名画。
她在思索。
感受到床上人异样的平静后,白冉抬起了头。看着卢箫的表情,她既放心又放不下心。
“我亲爱的卢少校,你在想什么?”
“我当不了指挥官了。”
“当军警也很好。”
“我不用上战场了。”
“你本来就不该上战场。”
卢箫活动了一下肩膀,从床上撑起来:“不,我的感情色彩都是中性的。不管怎么样,至少我右耳还能听见。”
而从表情到语气,确实都是中性的。
白冉重重松了口气,身子前压,轻轻抱住冷静得不可置信的爱人。
“你再休息两天就能出院了。中央寄了不少慰问品给你,有不少你爱吃的零食,多吃点。”
卢箫低头沉默片刻,有些僵硬地推开了爱人。
“我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
“什么?”
“考卷的事。”
这时,病房的门敲响了。现在大约是护士换药的时间,很不合时宜,却符合生活。
白冉别开了眼神,从座位上站起。
“请进。”卢箫冲门口喊。
果然,一个捧着药品托盘的小护士走了进来。看到已经醒来的卢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