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想再想。她只期待一周后重新踏上欧洲大雪纷飞的土地,能让她忘掉这两个月。
“等等。”
卢箫不解地转过头去,只见白冉点了点额头。
什么意思?
然而在经过门口的镜子旁,她立刻明白了。
口红印。
于是,卢箫飞快冲到洗手间中,里里外外洗了三遍脸。
靠在墙边看她洗脸的白冉一直在笑。
终于洗掉了口红印后,卢箫脸红一阵青一阵,默默绕过笑得根本止不住的白冉,走向酒店房间的门。
在即将拉到门把手的时候,另一只手的袖口被拽住了。卢箫只得停下脚步,询问式地看向身旁的人。
“最后一晚了,不再陪我睡吗?你在旁边,我就不用盖双层被了。”
卢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请你规矩点。”
“当然,当然,我又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小人。”白冉歪歪头,一时间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条蛇还是只猫。
不趁人之危是对的,不是小人也是对的;但这女人明显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卢箫并不在意,也说不上来是信任白冉还是信任自己。
卢箫没有任何表态,走进卫生间洗漱。
其实这个行为已经算一种表态。
白冉所住的酒店豪华得过分,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战后的环境中。说不上来是她自己出钱住的,还是北赤联本就给她安排了这样的酒店。
洗手池边的香皂都摆成了天鹅的形状。
洗着洗着,卢箫看到了挂在架子上的胸衣,耳根开始发烫。尺寸确实很大,在军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赌气式地暗哼了一声。
走出卫生间,白冉正坐在桌边的热燃灯前,研究那把小提琴,还戴着银边眼镜,活像个考古学家。灯光下,那一半浸在阴影里的侧脸像古希腊的雕塑。
“有什么问题吗?”卢箫心里一紧,生怕自己其实上了当,送了一件并不得体的礼物。
“再次谢谢你。”白冉摘下眼镜,将它收入眼镜盒中。“这把琴真的很好,难为你选到它。”
卢箫松了口气。从说话人的面部表情来看,不是撒谎。
“桌上那个小盒子是给你的,里面是波哈莱香料,带回去给妈妈做菜吧。”白冉伸个懒腰,也走入了卫生间。
在那女人经过身边时,卢箫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海盐柑橘与草木的清香,让精神一时间有些飘飘然。
这是第三次陪那女人睡觉,也是最后一次。
卢箫只披着一件衬衫,并没有穿裤子,一双肌肉线条分明的长腿垂在床边。毕竟没带睡衣,也不能穿满是灰尘的军裤睡觉。
白冉走到她身边时,向下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然后,眼神不动了。
“别误会。”卢箫没好气地扯过被子,盖上。
“没误会。上次你裸上身,这次裸下身,齐了。”
卢箫脸颊很烫:“随你怎么想。”有没有点廉耻这女人。
白冉撅起嘴,意味不明地点点头,然后也坐到了床上。长长的浅金色发丝垂着水珠,一点点滴到锁骨,又滴到沟壑间。
热燃灯熄灭后,那具凉凉软软的身体靠得很近。就好像生活在树上,一条蛇正吊在旁边安睡。
卢箫没有动,也没有把她推开,静静任她贴着。对于一条蛇来说,即便在马来群岛,十二月末的天气也太过寒冷。
“其实,我应该跟你道个歉。”卢箫握紧拳。
“为什么?”
“那天不该擅自救你。”
卢箫翻了个身,看向天花板。今天的月色很清亮,整个天花板都是乳白色的。
“现在后悔了?”白冉的声音很平静。
卢箫很认真道:“是我太自大了。在我的干扰下,你不仅没法灿烂地死去,还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