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的章字营,改名宇字营。
营中将士,不及出征前的十一。
谢信将营中阵亡将士的名字全都背熟,却不知道这些以身殉国的将士里有没有他的心上人,若有……哪个是他……
直到宣武帝从朔方返回京城,他这个坐镇朝堂的丞相,才得空告假,连夜微服赶往朔方。
谢信再一次觉得,他和那人一定有着命中注定的缘分,他们之间一定有着红线牵引。
他披星戴月,不眠不休赶了三日路,以最快速度抵达朔方。
一入城,就见到了那抹魂牵梦萦的身影。
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稳稳当当落下。
波涛汹涌的人潮中,谢信第三次,在人群里一眼看到了他。
还是在上次那个简陋的路边茶棚里,那人依旧叫了一杯凉茶。
他今日没穿战甲,只着一身布衣武服,更显身形单薄瘦弱。
和第一次相遇时不同,谢信从只知奢华享乐的豪门公子,一举成为手揽大权的当朝右相。
他的心上人在前线保家卫国奋勇杀敌,他在后方稳定江山社稷,造福万民。
他已不再是令他见之生厌的膏梁纨袴,他也可以和他一样建立功勋。
他可以昂首挺胸地站在心慕之人面前,同他并肩而立。
那人很快喝完凉茶,起身离去。
谢信急忙跟上,再一次红着脸上前朝他自报家门。
“谢某乃……”
美人目不斜视径直走过,对他视而不见。
谢信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晾在路边。
即便他已贵为当朝宰相,仍然未能得美人回眸一顾。
美人腿长步伐大,身影很快走远。
只是这一次,他周围没了关系亲密的同袍。
高挑清瘦的背影,在破败荒凉的城镇中,显出一缕清冷孤寂。
谢信仍旧未能知晓他名字。但知道他还活着,已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上天保佑他从战场平安归来,又让二人在茫茫人海中邂逅,谢信不敢再奢求更多。
再次回到京城,谢信各处打听他的姓名,想着将他调离镇北军。
南昭北燕休战只是一时,各自修养几年,很有可能再战。
那时他又会前往战场,又会和敌人惨烈厮杀。
高悬着一颗心,除了无能为力的等待,只能求神祈福的日子并不好受。
谢信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惜纵使谢信高居相位,他也无法将手伸到镇北军中。
宣武帝对林策信任爱重到几乎放纵,从不插手朔北三州之事,也不准别人插手。
不少公卿谏言,如此放任下去,林策极有可能拥兵自重,京城恐生肘腋之患。
宣武帝置若罔闻,非但不理会公卿的谏言,还在京城大兴土木,修建超过规制的豪华将军府——即便根本无人居住。
谢信作为右丞相,只在满朝公卿面前装样,轻描淡写劝了一句,便再没劝谏过。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似乎模模糊糊能够理解,宣武帝为何这么做。
只是如此一来,镇北军完全由林策一人掌控,他无法横加干涉,更别说想将林策身边最得力的精锐亲信调离朔北,接到自己身边。
谢信未能打听到倾慕之人的名字。
他本打算,寻个合适的时机,以右丞相的身份直接去见林策,直接找到那人,朝他表明心迹。
峰回路转来的太快,令人猝不及防。
宣武帝回京后没过多久,某日谢信有事朝他启禀,去了御书房。
宣武帝本在作画,中途停笔,同谢信商定政事之后,君臣二人聊起别的闲谈。
“听闻谢相擅作丹青,画技了得。”年仅廿六的年轻帝王,将风雨飘摇的南昭变为如今这般国泰民安,欣欣向荣的模样,可谓明治善理,知人能任。
收服人心,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