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中,霍肃蔚韵婷等人性情坚毅决断,当然绝不好招惹,但衡明朝这个默默无闻又年纪资历最浅的小女弟子,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情处事都看起来极柔顺老实,不引人注意,也就总让人不自觉忽略,以至于当褚承乾被剑锋指着的时候,一瞬间完全回不过神。
反应过来,褚承乾勃然大怒:“放肆!你敢?我是褚氏大公子!”
明朝的回答是剑尖在他脖颈划出一道小血口子。
“我是昆仑弟子,拿的是神剑,我师尊是正道至尊。”明朝毫不客气:“你看我敢不敢?”
谁没有爹,比爹,了不起哦!
明朝从不拿师门说话,更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但现在她太生气了,她太生气了。
她看着褚无咎蜷缩倒在那里,地上一滩血,他的伤才好多久,他还那么虚弱,他没招惹任何人,却被人像狗一样拽到这里,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褚承乾还问她敢不敢。
她如果再敢一点,她真的想杀了他!
褚承乾被她突然爆发的气势生生镇住,喉间真实的刺痛带来震惊与茫然,褚承乾看着少女那双如火焰熠熠燃烧的眸子,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恐惧
——她是沧川剑尊唯一的弟子,如果她真的铁了心无所顾忌想杀他,那说到底,杀,也就杀了。
毕竟褚氏还可以有许多子弟,但不会有一个人敢向沧川剑尊讨他弟子的命。
想明白这一点,褚承乾一瞬间浑身凉透了。
明朝见他终于老实下来,终于把剑收回来,跑向褚无咎。
周围褚氏侍卫纷纷让开,明朝把少年扶起来,他浑身滚烫,像是软极了没有力气,被扶着枕靠在她肩头,头颅低垂着,呼吸微弱,明朝才注意到他的一只手软软垂在身边,赫然是被人恶意踩断。
明朝眼眶都红了。
她颤抖着拨开他一点乱发,看着他面庞如鬼魅蜿蜒的深紫色血线,从脸蔓延到脖颈,明朝慌忙拉开他肩头,同样诡异不详的深紫纹路刺痛她的眼睛。
“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猛地看向褚承乾,怒吼:“你给他下了什么?!”
褚承乾还在恐惧,感到无比荒谬,下意识:“是他自——”
明朝却已经没听进耳朵里,她目光直投向褚承乾手中的玉瓶上。
她放下少年,冲过去一把抢过玉瓶,看见玉瓶里深紫色的丸,怒火更甚,她抬头直接把剑锋横在褚承乾脖颈:“解药在哪儿?把解药给我!”
褚承乾想骂她有病!
他有什么解药,这是褚无咎这贱人自己给自己下的!
褚承乾刚张开嘴,却倏然僵住。
明朝感到滚热的液体溅在自己脸上。
明朝呆住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看见一只鲜红的修长的手,从对面的身体穿透过来。
黏腻的血线顺着那手掌落下,他细长的指尖虚虚触在她胸口,有那么一瞬间,明朝几乎觉得这只手会同样洞穿自己的胸膛。
但没有。
那只手慢慢收了回去,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血洞。
“…噗…咕叽……”
夹杂着内脏碎片的血水从褚承乾嘴里涌出来,他瞪大眼睛,明朝瞳孔里倒映着他仍不敢置信的惊骇神情,他就像一滩失去骨头的烂肉,缓缓滑倒在地上。
然后是突兀响起的一声声的惨叫。
明朝呆呆抬起头,看着少年在杀人。
他掐着那些侍卫的脖子,将他们高高举起,然后像捏碎鸡骨头一样,轻而易举地用力
“嘎嘣。”
“咔嚓。”
有人涕泗横流地往外跑,有人恐惧地抽出法器攻击,有人疯了似的向他冲去……一切都像被突然按下了静音的关卡,明朝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她只呆呆看着,看见无数飞溅喷涌的血,扭曲的法器,软倒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声音真的彻底都消失了。
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