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扑过去挠花瑞安郡王的脸,周围的执戟士卒都吓一跳,下意识要竖起兵器对准这神异骇人的女童,但就在那刻,雍王突然抬起手,摸了摸女童的头发。
他脸上不见什么温情神态,但手上的动作却颇为柔和,说来也奇怪,褚安安暴怒炸起的头发,被他这么摸着,竟真的慢慢软下来。
褚安安仰起头,看着这个一点不怕她的奇怪的凡人。
雍王低头淡淡看着她,半响,倒慢慢掀起一点笑意。
“小小年纪,倒有血性。”他安抚似地摸着女童变得绒软的头发,颠了颠手臂,给小朋友换个更舒服的姿势,便重新抱着她往前走。
“???”
瑞安郡王瞪大眼睛望着他背影,不敢置信,就这么完了?这差点吓死人的小妖怪他就这么抱着走了?
“军侯。”金戟军先锋的将领过来禀报:“小皇帝不在金銮殿,也不在寝殿,寝殿的宫人说,小皇帝早前带着太后一行人都去了平安殿。”
平安殿是最偏远荒僻的后殿,原是早已废弃。
“我娘亲最近就住在那里。”褚安安突然小声嘀咕:“他们肯定去找我娘了,想求我娘庇佑他们。”
雍王看了她一眼,说:“去平安殿。”
走到后廷,金瓦飞檐次第疏落,深密的花木间露出一座秀雅古典的小殿,殿周围跪着无数宫人,看见金戟军来,惊恐地哭喊起来。
军士们喊叫着疏开人群,让出一条道路,雍王不紧不慢往前走,玄底寒纹的王袍迈过门槛,几个太监簇拥着一个神色仓惶的明皇龙袍少年人,正是少帝。
“雍王!”少帝目眦欲裂,怒吼:“你放肆!你竟敢逼宫造反!”
褚安安鄙视地看着他,觉得他好蠢,这种时候要么就冲过来给人一刀,要么就跪下磕头保命,结果还在说这些没用的屁话,怪不得给人家打到家门口。
雍王眯了眯眼,把怀里的褚安安放到地上。
将领恭敬为他捧上一把剑,雍王握住剑柄,渐渐拔.出的剑刃泛开嗜血的寒芒,他走过来,一句废话都懒得说,一剑就要砍下这蠢货的脑袋。
“等一等。”柔和的女声从殿后响起:“这位王爷,请先等一等。”
那剑锋在满脸惊恐的小皇帝脖颈顿住。
一只素手掀开纱帘,身着素雅宽袍的女人略折着身子从后面走出来,明润眸光抬头看来。
她是极美的美人,柳眉桃腮,杏眼臻首,清澈而温和的眼眸,质素的宽袍,柔软的身段,像春日河畔暖风中摇曳的柳枝,有一种特殊的年轻母性与少女的美丽风韵。
雍王深棕色的眼底变得深沉而诡谲。
盛年的亲王的目光从小皇帝脸上移开,他缓缓偏过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慢慢地、浅深渐进地、睃视这如洛神降世的美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