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也认出了他。
巨大的惊喜把她淹没。
血液,像被煮沸一般。
所有的情绪,刹那燃起。
她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睛被泪水模糊,手脚发软。
但她不敢动,不敢向前,她怕那是她的错觉、那是她臆想出来的、她怕自己认错人。
她不敢眨眼,不敢哭出声,甚至不敢呼吸,就怕自己一个呼吸就把眼前的奢望给震碎。
她,不敢。
也舍不得。
两人静静地站在茂盛的树林下,阳光透过树叶空隙,在地下,人的身上照出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微风吹拂,光斑位置变动。
他们之间谁也没有言语。
默默地对视着,克制着、流泪着、颤抖着。
在他们周围的丧尸也像按下暂停键,静静地没有吵闹。
那是一个美好的画面,美好得像一场梦,谁也不敢轻易触碰。
最终,还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垮雷植仅剩的一点理智,他情不自禁抬起颤抖的手,似在小心翼翼试探。
见不远的人没有消失。
他向前小小挪动一步,朝对方靠近。
刚才扛着一百多斤人还健步如飞的他,此时往前迈出一小步却像是用尽毕生力气一般。
但也就这一步,他没再向前。
而是再次张开嘴,可惜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就像哑了一样,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他用力深呼吸,终于,那卡在喉咙里的字被用力吐出来,“妈!”
这一声,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响如惊雷,周围的鸟类虫类都被震飞,即使远在山头的扈邑都能听见。
雷植说出一个字后,之后好像顺畅了。
他感受着如擂鼓般跳跃的心脏,哽咽着,捏紧拳头,声音在发颤,“妈,是你吗?”
“妈,我……我好想你。”
“妈,我长大了。”
说完,压抑许久的情绪好像找到宣泄口,他放声大哭。
就像回到8年前,那时候他还未成年,还有母亲的保护,中二热血得像个疯子,无所顾虑。
碎花看着雷植哭得像个孩子,听着那一声呼喊,所有的冷静一瞬之间化为乌有。
眼前的人是她的孩子!
她朝思暮念的孩子啊!
不是在做梦!
“植儿。”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痛哭。
望着孩子向她狂奔,她步履有些踉跄地迎上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进,直到重重地拥抱在一起。
嘴里不断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字,痛哭流涕。
“我的孩子啊。”
“妈。”
……
扈邑在视角里看着这个场景,脑海里自动播放一首抒情的bg。
他也很感动,感动得不由自主地抖动树枝,树叶发出“沙沙”响。
他真的为阿花感到开心。
直播间的观众同样。
【呜呜呜,阿花终于找到儿子了,哭死我了。】
【好好哭,好感动啊。】
【最痛不过别离,最喜不过重逢。】
【呜呜呜,感觉阿花都快哭断气了,霸道总裁也哭得像个孩子。】
【虽然很好哭,但一想到小树要多个孙子了,就忍不住想笑。】
【正感动着呢,楼上有毒。】
【你们看大帅那个笨蛋美人,竟然也跟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还快要站不稳的样子,不过那一脸的羡慕喔啧啧啧,好玩。】
【阿花找到儿子了,大壮,大帅你们也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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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大概几分钟,碎花雷植两人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