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嬉戏玩闹,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去。
傍晚时分,楚辞把过筛后的药末掺匀,倒上香油扮成粘糊,一点点的敷在安卉脸上,冰凉的药剂慢慢深入肌肤,很快就不再痛痒。
楚辞一直在屋外候着,约莫有两刻钟后,才进去把药剂洗掉。
原本恶肿不堪的半边脸肉眼可见的消肿,只留下深紫,安卉这才松口气,欣喜若狂的转扑到长安怀中。
“汤药和药粉连用叁天即可,到时脸上会有些未复原的红印,姑娘再来御药房拿些药膏。”
冬天夜长,离开监舍时天空已经擦黑,双腿刚迈门,就猛地一打软,整个人跪在雪地里。
“哎呦”年英见此,急忙搀扶。
两人没走多远,身后有人叫住了楚辞,正是带她来的公公。
双手奉过一只翠浓的扳指,花纹精致,样式小俏,不像是男人戴的。
“不白叫你伺候,这是司公赏的。”
都说人穷志短,楚辞一见这上好的扳指,乌青的嘴角缓缓扬起,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能从御药房拿些好人参给裕泰。
他现在腿正是恢复期,正需要些好的补品,也就没有推搪,直接收了下来。
“下官谢过司公,劳烦公公代传。”
俗话说的不错,凡是一旦开了头,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从那日出诊起,时常有公公、嬷嬷、姑姑来外值传人。
楚辞知道是自己开了个不好的头,只能硬着头皮前去,问诊回来后,再按照出诊记录,去御药房登记。
再出宫就是十二月中旬,纵使这几日马不停蹄的忙着,楚辞也没忘记买补品的事。
她把翠性绝顶的玉扳指托人给卖了,得的五百两纹银,全部搭进了御药房,贵是贵了点,但是东西好,想想也就不觉得贵了。
拿着几盒补品,本想雇个马车,但雪实在太大,别说马车,就连行人,都没看见几个。
可一旦过了今日,往后出来就更难了,咬咬牙,楚辞披着淡青色的斗篷,就往漫天飞雪的宫外走去。
顶着狂风、踏着厚雪,凌冽的疾吼在耳边狂啸,刮着细嫩的脸颊,不一会就冻的又红又肿。
积雪堆到脚踝,刚一脚就陷了下去,楚辞手里死死抓着包袱,气喘吁吁地从雪中抽出脚,口中边呼出哈气又不小心吃了一嘴的冰雪,紧接着另一只脚又陷进去。
静心寺内白雪皑皑,地上都看不到脚步的痕迹。
入冬后太监们就不怎么走动,尤其是接连几天的大雪,更是冻的这些老骨头动弹不得,安安分分的躲在屋子里。
听着窗户被雪扑的棱棱作响,裕泰坐在床上没有起来。
打小他就盼着哪天能出宫,不用再侍奉主子,不用在深宫煎熬,可真到了这一天,他竟然无比的想回去,甚至觉得自己无用之极。
本以为又是空等的一天,谁知他竟听到院子里有喘息,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立即起身开门,眼前的人让他迟愣震惊,纵使风雪已经染白了她的长发、眉眼,整个人都被裹成了雪人,他还是认出了她。
“姑娘..”
雪从门口灌进来,有些吹进了他的眼睛,冰凉的东西,反而引红了眼圈,滚起热泪。
把人拉进屋,与冰块无异的小手,直凉的他眼睛涨疼,一滴泪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拂袖一下擦去眼中的泪,双手颤抖,解开女子已经结冰的披风,扶人坐在床沿上,毫不犹豫的弯身褪下双靴,果然已经湿透且冰硬。
一股邪火涌上心头,裕泰想开口责怪,为什么今天还来,路上出事了可如何是好。
可看着冻紫的脚踝,眼泪不听话的往下砸,喉咙顿时哽住,一句嗔怪的话都说不出。
“姑娘把外衣脱,先进被子焐着。”
大约是冻的太厉害,受的冷风钻进骨髓一样,进屋不但没觉得好转,反而浑身都叫嚣着疼。
楚辞一瞬间胸腔里堆满了委屈,抱着双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