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板紧紧蜷缩。
褚暖生拍了拍她,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白衫盖过去。
楚辞激灵坐起,把白衫还给他“会弄脏的。”
褚暖生看着她缺了一颗的白牙,无声轻笑,这大概就是她不说话的原因吧。
“不要紧”
楚辞后知后觉地捂着嘴,坚持要把衣裳还回去“娘说你出身金贵,这衣裳我可还不起。”
褚暖生没有接,反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爹被调到京城当官了,所以我就跟着阿娘去找他,你呢?”
褚暖生清俊的眉宇间生出一段暖色,兴许是出身好,五官比寻常女子还要柔美几分,款款一笑,恰似天上的仙官落凡。
“我家就在京城,此次是家中有事,着急回去。”
“难怪,病成这样也不歇息。”
趁着女子偏头嘀咕,褚暖生把衣裳披在她肩上,衣线中带出浅浅好闻的墨香。
手上的玉扳指有些晃眼,楚辞一把抓住,连同他玉白色的手一并端详起来。
也不知是扳指好看,还是手好看,反正让她觉得赏心悦目。
“喜欢?”
褚暖生把扳指脱下给她,楚辞摇头不接。
“太贵重了,我不要。”
“当是给你和你娘的谢礼。”
这扳指在寻常人眼中可能是罕物,但对于名声显赫的储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多值钱的物件。他本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但这个是今年父亲送他十八岁生辰礼物,扳指素简雅致,就一直戴着。
“可是,我阿娘经常给人看病不取分文,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楚辞说的有理有据,忽而歪头盯着他的脸“况且,你长得好看,玉扳指与你正好相配,我从未见过有人穿白衣这样俊美。”
小丫头细眉娇俏,五官虽然青雉,但眼神灵巧顾盼,鲜活可爱,不假思索就出口的话充满真诚。
顿时,褚暖生被夸的有些挂不住脸。
身为储家长孙,他见闻过不少褒奖赞美,但像这样口直心快的,还是第一次。
“若困了,就在草塌上睡吧。”
“那咱们一人一半。”
“好”
次日清晨,褚暖生高热消退,与姜款冬道谢后就准备启程回京。
念及她们在此逗留不安全,遂开口建议“夫人不如跟在下一起走。”
姜款冬望着眼前儒雅公子,低眉摇头“我知道公子好意,但您若是褚家后生,我母女二人便不能一并同行,请公子勿怪。”
褚暖生身影僵冷,缓缓抬眸,只见女人把楚辞紧紧护在身侧。
看来褚家遭难一事,女人是知情的。
“我夫是严洲通判,去京城上任前曾说过褚家之事,此次也是彻查褚家的官协之一。”
与谋逆之臣的儿子一同上京,若是被人知晓,恐怕会落人口实,到时万一牵连夫君就不好了。
世上真是无巧不成书,褚暖生笑容凄凉“那夫人为何还救我?”
姜款冬沉默,望着玉面冠带的谦逊君子,沉思良久“那公子呢?明明已经被褚大人送出了国境,又为何折返回来送死?”
“家父是被奸人所害,褚家世代忠良,如今蒙受不白之冤,我为褚家儿郎,又岂能做缩头乌龟,逃之夭夭?”
“公子肝胆义杰,妇人佩服,不过我夫已经赴任一月有余,势必都已经尘埃落定,公子若回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话不必她说,褚暖生也心知肚明,既然决定回来,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褚暖生拜别两人,与常青再次上路,刚走出破庙,忽又想起什么来。
摘掉玉扳指,转身“小姑娘,这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这个玉扳指我就给你了。”
少年郎一身白衣胜雪,站在阴色深重的浓雾中,像极了一块身陷囹圄的雕工绝美的璞玉。
楚辞从阿娘的庇护下走过去,朝着褚暖生恭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