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始终都是奴才(1 / 2)

太医院内,温炉热气弥漫,房中几个医士在忙忙碌碌,心惊胆战地给杨怀恩打下手。

只见屋内人影绰动,却噤若寒蝉,甚至连脚步声都浅不可闻。

只因有内侍官坐镇,已经好几日都是如此,人心惶惶,唯恐出错。

都知道宫中疫情交由裕泰奉命督办,殊不知这内侍官整日面无表情,又寡言少语,动辄突然张口,便是要人命的口令。

周遭静得吓人,连风丝都唯恐得罪,悄摸摸地消停了。

又是一副药下去,杨怀恩刚让病患躺下,裕泰的脚步就跟了过来。

眼窝深陷,面色如尘,就像是阴雨天,沉闷却不见声响,但厉色深重威严,不容有任何闪失。

“如何?”

枯哑的声音令人发瑟,杨怀恩弯身应承“倘若一会高热能退,那就足以证明,此药确实有效。”

绷到极致的心弦终于松了松,裕泰身体微微摇晃,杨怀恩赶紧扶住,他这几日不眠不休地守在这里,连太子身边都不去了。

“大人,姚公公说已经准备缉拿慎之,望您过去一起。”

昨日夜里,裕泰找了蓉姑姑看小松子的伤口,证实此伤口与伤害楚辞的刀刃相同,凶手的范围自然便缩小了。

凶杀案和疫情弄得太子焦头烂额,两头都追很紧,姚子升连夜查问慎刑司宫人,才知道那武器乃是慎之所有。

裕泰吞声咬牙,眼睛直勾勾看着床上的病人,脚下生根似的不肯挪动。

起先是他误会,以为是长安对楚辞痛下杀手,现在真相大白,他定然不会放过慎之,任其逍遥法外。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姑娘危在旦夕,还在等他解救的药方。

“告诉姚公公,此事交由他全权处理,不必过问我。”

“这...”

小太监为难,可见裕泰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意思,只能扭头回去禀报。

姚子升听完后,无奈脱口一句不成器“整日待在太医院,所有的事情都撒手不管,如若那丫头阳寿已尽,他还能殉情不成?”

他嗔骂两句,倒也没再说什么难听的,明知都是儿女情长祸害的。

刚回身坐下,就听见门外慎之已经被押来。

他一瘸一拐地走来,有官衣加持,整个人多少没了几分卑微之态,腰杆也硬了许多,一见到姚子升,假意虚伪地行礼。

“不知公公,叫我前来有何事情,请尽快相告,下官还要赶紧回去伺候呢。”

话里他装得心系主子,话外暗含几分你奈我何的挑衅之意。

姚子升不免气愤,不屑轻哼“你这是在用皇后来压杂家?”

“不敢,不过是稍加提醒,望姚公公不要想多了。”

他笑里藏刀,惹得姚子升怒气上涌,才得了主子两天的青眼,就敢在他面前如此轻狂,真是个鼠目寸光的奴才。

越是如此,姚子升越故意捏着时辰,淡定地品尝一口清茶,发出啧啧称赞。

“呦,那可真是不巧了,你身上可牵扯着命案,杂家奉命缉拿,若是解释不清楚,你可走不了。”

慎之眉心微皱,镇定一笑“望姚公公说清楚些,下官怎么就不明白呢?”

“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杂家已经派人去你的住处搜了,一会有了结果,你就百口莫辩,还是留着嗓子喊冤枉吧。”

慎之眼皮微跳,闲逸的神情瞬时变得严肃起来,侧目望着身边紧紧围住的太监,神色越发慌张。

捉贼拿赃,姚子升见人如此沉不住气,先行自乱了阵脚,不由暗暗轻笑。

还是没见过什么风浪,这就开始慌了。

“我可是皇后的人,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你若要搜查,还要先问过皇后娘娘。”

姚子升放下茶盅,正午的阳光印在眼中,沉淀出淡淡的浅棕色,咯咯轻笑“你才做了几天的官儿,就敢跟杂家论宫规?”

轻轻驳斥,就让慎之忍不住心虚,吞咽口水,趾高气昂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