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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你怎么不开灯?”

“……太亮。”

江如练撩起额前凌乱的头发。

难受,从离开卿浅开始,她已经熬了整整六天。

这就像戒断反应,最初的两天,她焦虑到控制不住地拔自己的羽毛。

根根带血,才能勉强按下抓卿浅回窝里的想法。

再然后,她因为失眠在城市和深山里漫无目的地行走,却发现这种方式近乎自虐。

因为到处都是自己和卿浅的回忆,她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象,看得见、摸不着,让妖心情烦躁。

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她能找个地方一动不动地呆很久。

方才只是在想,凤凰羽可以变成红绳,很衬师姐。

她的心跳乱了拍子。

江如练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眼神给到顾晓妆:“你这个点回来做什么。”

凌晨六点,太阳刚冒出个头。

许久未见,江如练周身的气质变化太大,像是从人畜无害的呆毛鸡变成了随时随地准备叨人的金雕。

就连粗神经的顾晓妆都因此紧张,小学生一样背手站直,干巴巴地答话。

“我还是想考妖管局。虽然身边的很多同学都准备转行,但我想去看看另外一个世界。”

她越说越顺畅,嘴角带起浅笑:“所以再怎么孤独我都不在乎。再说,江队活了这么久,有觉得孤独无聊吗?”

江如练沉默片刻,突然抬手遮住眼睛:“因为我一直都有师姐陪。”

以后或许没有了。

她突然开始担心卿浅会故意躲着自己,哪怕现在是她在躲卿浅。

“你可以去停云山找裴晏晏借书,那里的术法入门书籍大多有我师姐的笔记。”

“谢谢!”

顾晓妆连忙鞠躬,再抬头,发现江如练正闭着眼睛揉眉心。

眩晕、头疼的人有时候会做这个动作。

她有些担心,毕竟江如练现下不太正常,比如遍地的玻璃碎片也不清理,呼吸凌乱,妖气到处乱窜。

“呃,江队?”

话音刚落,她就眼睁睁地看着江如练晃悠着站起来。

抬眸时一瞥,原本金色的眼瞳中混入了血红,有些骇人。

顾晓妆下意识地战术性后退。

下一秒江如练就当着她面,手撑窗台翻了出去。

“哎!”

她惊呼出声,赶紧冲上去查看情况。

窗外的城市刚刚苏醒,夜色渐褪,四下连根鸟毛都没有,徒留顾晓妆陷入纠结。

江队的精神状况,真的没问题吗?

她没立场去询问江如练的事情,便决定找机会把这些转述给卿浅。

等顾晓妆打车到停云山,穿过界碑,已是天光大亮。

裴晏晏静候在梨苑门口,瞧见顾晓妆来,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静。

梨花纷飞的小院子里,卿浅正坐在摇椅上支着头翻书。

鸦羽似的睫毛、淡粉色的唇,细碎的花影落在她白衣上,更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温柔。

她就像一泓冰凉的水,教人想摸,又怕惊扰了这份平静。

都不用裴晏晏说,顾晓妆自己就屏气凝神,生怕吵到她。

卿浅头也不抬:“你来找我?”

声音特别轻,风一吹就能散掉,顾晓妆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去听。

“是,江队说停云山有前辈的笔记。”

清风倏忽而过,残花乱舞迷人眼。

卿浅拂落书页上的花瓣,一声长叹:“江如练。”

顾晓妆紧张到攥衣袖,感觉很奇怪,卿前辈也变了好多。

非要形容,就像个熟悉的陌生人。她提到江如练时少了些自然,带着点无可奈何。

这对小情侣吵架了?一周前不还恩恩爱爱的吗。

卿浅就又道:“所有的笔记藏书楼都有整理,你可以自行去借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