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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出招、并辔比肩,也曾力竭到仰躺在地上, 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

为什么又突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白云歇像是打了个哈欠,语调慵懒。

“我可管不住那只凤凰, 就算除名了,她也不会走。”

“可是——”

卿浅的话明显带上了焦急, 却被白云歇轻巧地打断。

“卿浅,凤凰从来自由,你觉得她是因何停留在此?”

“……”

江如练整颗心都被卿浅的沉默淹没了。

师姐聪慧, 应该知晓她对自己有多重要。最后却还是选择了疏远。

她果然不能接受与妖太过亲密。

房间里静得像潭深水, 而江如练觉得自己在坠落,越往下、越窒息。

她一刻也待不得了, 振翅飞出屋顶, 向远处的山峦掠去。

卿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并没有发现那只小凤凰。

她从来坚定不移地走自己的道路, 哪怕它千篇一律,也好过在这漫长的一生中无目的的梭寻。

她的道路对于江如练来说,不仅坎坷还遍布荆棘。

白云歇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抬手想晃扇子,摸了个空才想起,扇子被送出去了。

她看着底下一言不发的卿浅,最后轻笑着嘱咐:“切记,我给你的剑穗不能离身。”

卿浅垂眸,好半响后才答了个“是”。

她有些恍惚,连白云歇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只记得白云歇说:“如果以后我的亲友犯了错,你无需顾忌我那几两颜面,可按规矩处置。”

卿浅长长地呵出一口气,最后提剑出门。

月色照往剑锋,一晃满目的光,她便想起那道托着腮、看她练剑的红色身影。

起势掀起满地落叶,纷纷落下时恰如江如练为她撑伞挡过的雨。

出招疾若电光,将竹叶一分为二,她和江如练分享过同一串糖葫芦,还有桂花甜糕。

收剑,万籁俱寂。

她们做尽了师姐妹该做的事,她作为师姐,却生出过难以启齿,且不属于师姐妹关系的希冀。

她贪恋江如练的怀抱。

每当夜里风冷,思绪不经意间便会滑向那个诛杀穷奇的雪夜。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江如练便会给什么。

可她不能这样做。

困住江如练的不是缚妖的法术,不是停云山,更不是世俗的目光。

她如同候鸟一般,无论飞到多远的地方,最后总会回到青萝峰、回到自己身边。

自己才是江如练的囚笼。

这一认知让卿浅骤然失了力气,手中的剑摔落在地。

思绪如同绞死的结,要如何才能打破江如练的枷锁?

既然找不出解法,那便索性斩断。

卿浅这样想。

*

江如练而后照常去找卿浅。

她的难过像是层油花,浮在表面上,只是说说而已。

把头埋翅膀里一夜后,第二天还是忍不住想她。

然而有些事情确实变了,江如练只能不明所以地看着卿浅逐渐疏远她、拒绝她。

而她并非一贯的好脾气,再怎么忍耐也会有失控的那一天。

在一次危险妖怪名单的整理过程中,江如练发现钦原一族被标记为“极度危险,建议诛杀、控制数量”。

而原因是钦原喜好捕捉人类,来喂给他们刚出生的幼崽。

她手里懒散地登着记,嘴上随口道:“善恶是人族创造的词汇,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按照人族的想法划分妖怪。

可对于妖来说,人类是好获取的食物、可以打发时间的玩具。”

“他们抓捕、玩弄人类,就和猫抓老鼠一样,不过是本能罢了。”

“……”

卿浅的笔一顿,在纸上晕出大片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