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的房间最大,门前两侧站着侍女,见到黎伶走来,十分自觉地弯身行礼,随后打开房门。
清幽的竹香扑面而来,携带着浓浓肉香酒香,引得人食指大动。
黑蛇一族的族长信濯已经等候多时,见到黎伶终于抵达,连忙起身行礼:“濯见过妖皇殿下。”
若是陈王在这里,一定不会相信日日在他跟前出谋划策的家伙会对黎伶如此恭敬。
黎伶微微颔首,见信濯频频看自己身边的人,解释道:“这是我夫人。”
信濯恍然大悟,再次行礼:“濯见过皇后殿下。”
这还是霜盏月头一次被人称为“夫人”“皇后”,微微一怔,有些局促,匆忙憋出一句:“无需多礼。”
虽然紧张,但配上那张不言苟笑的脸,倒也能唬住别人。
“近日陈王可有异动?”黎伶落座,一边拿起筷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询问。
信濯点头,下意识要说,但不知想到什么,生生住嘴,再开口时已经答非所问:“殿下,此事事关重大,恐不好在外人面前直言。”
刚刚妖皇说出“夫人”二字时,他其实已经明白殿下的用意。无非是想告诉他,接下来的话无需顾忌她。
但信濯怎能不顾忌。
谁人不知,妖皇向玄门索要门主之女,娶为妻子。面前这位,恐怕就是许湘澜的养女。信濯能尊称霜盏月一声皇后已经是尽力,怎么可能将如此重要事情泄露出去。
陈王谋反一事,正有许湘澜的帮助,此刻敌人之女就在面前,如何做到视若罔闻。
黎伶手中动作微滞,没有开口回应,只是冷笑一声。
信濯吓得立即跪倒在地,但即便如此,竟仍不妥协:“此事与玄门相关,请殿下三思!”
气氛一瞬焦灼起来。
霜盏月尴尬不已,忽然有些后悔答应黎伶外出。一开始见她风轻云淡地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自己当真信了,哪能想到和父亲相关。
她余光看到黎伶面露烦躁,似要发作,立即抢先一步:“大人所言极是,我虽嫁入妖域,但毕竟时间尚短,身份敏感,既然涉及玄门,自当避嫌。碰巧屋内竹香有些浓郁,我身有不适,先出去透透气。”
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外走。
但没过两步,就被黎伶拉住,满脸不允:“跑去哪?”
霜盏月尴尬不已,拨开她的手耐心解释:“屋内的饭菜过于油腻,我其实不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让我一个人尽兴,既不打扰你们,也能自在一些。殿下别担心,我就在附近。”
骗人的话信手拈来。
黎伶自然不会相信,但听到“也能自在一些”时,却不禁动摇。
的确,霜盏月从未说过自己对这些谋划感兴趣,强行将她压在这里,反倒不好。
黎伶轻叹松手:“等我,很快。”
霜盏月见她放弃,松一口气,笑着应下。
匆匆进来,又匆匆出去,筷子还没来得及拿起,食欲却已经被勾动。
从厢房走出,霜盏月在四层漫无目的地转一圈,眼看天色还早,就想随意找个厢房点菜。
没曾想刚在一个门前站定,背后就忽然传来略显清脆又骄横烦躁的声音。
“喂,你若无事,就走远一些,别总是围绕在本宫房间附近转圈。”
灵芸熙眉间耸起,像个小山一样。
“啊,吵到你了?抱歉。”霜盏月刚说完,就不禁疑惑,这房中分明早在她们上来时就开启阵法,按理来说不仅传不出声音,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可这人究竟怎么知晓她在房外的?
她是这么想的,所以也这么问了。
灵芸熙有些意外她的直率,得意地昂起头,“本宫自然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灵力的气息不同,运转碰撞时发出的声音也不同。方才你在四周散步,或许动用灵力故意压低声音,以为能不打搅别人。孰不知在本宫眼里,反倒比正常的脚步更为吵人。像是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