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瞧见她又怔了起来,犹豫了半晌才开口:“娘子今日怎么了?一直怔着,心不在焉的样子。难不成是落水的事在心里成结了?”
“没事,醒来太乏了,过会儿就能好。”崔沅绾心里想的事太多,又无人可以倾诉,心里自然愁得慌。
未知的事太多了,真是叫她放不下心来。
“果真是夏乏。”崔沅绾拿着扇掩面,似有睡意,“歇会儿罢,有什么事来了再叫我。”
说罢起身而去,秀云见了,赶紧把人扶到床榻边去。眼下紧要关头,谁都不敢出了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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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发适才歇了一会儿,叫宅老送完信后,他便浸在张氏温香软玉怀里。
张氏低头抚着膝前人的头发,她心里有万千话要说,但瞧见崔发满目愁容,一时也不敢再说些什么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凉风,附和着崔发的牢骚话。
“晏家和林家,实在是难以选择啊。林兄与我有恩,夏长史也发展得正好,晏家也是崛起的新秀。可我……”崔发话头止住,这些官场上的话平日里他都跟王氏说,他的妻能听懂。今日心急了,这才破了例。
张氏笑笑,姣好面容顿时绽开了花,恍惚之间散发着香气,迷了崔发的心。
“如今我是御史中丞,”崔发开口,“御史台的台长,听起来好,实则各种繁文缛节大的小的,都要时刻谨记遵守。看着威风,实则容易得罪人不说,还常常吃力不讨好,家里讨不到半分油水。”崔发把真心话说了出来,他原先是开封府的判官,后来莫名升到了御史台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张氏不懂皇家的官位名儿,打心眼里觉着台长威风,只是开口还是说着另一番话。
“既然如此,那就尽力任别处的官罢。我看那什么枢密院啊,国子监啊,都有相公撑台。他们能去,成郎也能去。”张氏一顿天花乱坠,叫崔发听了心情也好了几分。
这情绪一上来,不免叫人想到什么心猿意马的事。
崔发沉吟,“这么多年,你肚里也没出个哥儿姐儿。等二姐这婚事过去了,再好好陪你。”
张氏听了自是感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抹胸也往下坠了几分,露出白嫩的肉来。
“不是时候。”崔发又把那抹胸往上提了下,“我来你这,是来等晏学士来的。这会儿人都快到了。你先拾捯下,等会儿和人碰面了,也显得体面。”
两家相会的场合,妾室都会避嫌,正妻跟在郎君身边待客。不过崔发一向宠爱张氏,何况晏学士信上特意说想看看全家人,以后不怕脸生。
其实崔发哪里看不出晏学士的意思呢。他想见的,分明就是二姐。
“叫个人,去二姐那屋里给她说声,酉时前到前堂屋去。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多好。”
也不知崔发话里哪个字惹了张氏,她应声说是,话里的酸味儿都快要溢了出来。
“行啊,我叫小帘去。”小帘是张氏屋里的贴身女使,一听自家娘子发话,小帘赶紧说好,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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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云那时正打着盹,听见脚步声忙睁眼起身。一见是姨娘房里的帘姐儿来了,撑起神来迎接。
“老爷说了酉时晏学士便来作客了,叫咱屋娘子收拾收拾,酉时前到前堂屋去。”张姨娘和王氏向来不对付,手下的女使之间也互相看不上。帘姐儿对着秀云胡乱嚷了一通,也不多做交代,随即离去。
崔沅绾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才入定来,又被秀云轻声唤醒。
“他今晚就来?”崔沅绾勉强撑起身来,睡眼惺忪地发问。久久听不到回话,定睛一看,原来是秀云看得痴了。
“之前也不是没见过我,难不成是看痴了我的脸?”崔沅绾无意说了句诨话,没料到秀云立即点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思绪。
反应过来后,才连忙捂着通红的脸说自己不对。
美人卧榻,衣襟凌乱,藕臂轻轻晃动,任谁叫了这幅场景,都要痴上几分。
崔沅绾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