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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女知道,殿下能有这好意,臣女已经相当满足了,不敢奢求其他,故而向殿下道谢。」

他刚刚忽然生气,不就是知道她说了谎。

她明明没有吃果仁酥,却还装作喜欢。

但她又不是故意要说谎,这还不是为了顾全他的疏忽。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盛则宁眨了眨眼,「殿下为何要生气?」

为何?

封砚黢黑的瞳仁里映出盛则宁巧笑嫣然的轻松模样。

她的轻快惬意更让他觉察出不对。

但是一时间他又说不上为什么。

他抬指揉了下眉心,还有些僵硬。

「我没有生气,也不是在诘问你。」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生气,你也别往心里去。

盛则宁聪慧,一点就明白过来,这是封砚在给她递梯子。

盛则宁自然马上顺溜地扶着梯子下来。

「哦。」她点了点头,云鬓上的蝶钗晃动着细蕊,衬得她轻扇的长睫灵俏动人。

「没关系,殿下事务繁忙,臣女也不是小孩子,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能分得清楚。」

听到这话,封砚好像听出了什么弦外之音,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记下了。」

盛则宁微笑,又关切了几句天气炎热,请封砚不妨在路边喝个清热解火的陈皮香引子,才与他告别。

该维持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盛则宁没有忘记魏皇后给她敲的警钟。

鸾铃锵锵,盛府的马车顺着大道往前,没过多久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车马掩住了背影。

封砚的长随牵着马走过来,指着路边刚支起一个写着「喜笑颜开香引子「的招牌老实问道:「殿下可要去饮上一杯?」

封砚横看他一眼,庆和就闭上了嘴。

虽然闭上了嘴,但是还有一声嘀咕清楚传了过来。

「……奇怪,该生气的没生气,不该生气得怎么反倒气上了。」

听到这句话,封砚才反应过来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这样严重的疏忽。

盛则宁竟没有朝他生气。

*

直到马车走出老远,竹喜依然心有余悸。

「姑娘,你也太胡来了,就不怕瑭王殿下翻脸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好像担心瑭王还有顺风耳,会听见她的话。

「他翻什么脸,他哪有脸翻,差点没把我弄死,我不吃那是我懂事,我要是盲目信了他,这会他都要去我坟前忏悔了。」盛则宁声音又缓又柔。

她拿起银绣芍药的团扇轻扇了几下凉风,悠哉地摇摇头。

清醒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啊。

「呸呸呸,姑娘!」竹喜拉着盛则宁非要她把刚刚的话呸掉,「干嘛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姑娘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盛则宁笑了笑,揪了下竹喜的脸蛋。

「傻丫头。」

马车停靠在南门大街边上,前面拥堵,还有许多人正在修缮暴雨冲坏屋子,到处都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工具、材料。

盛则宁带上遮阳的帏帽,由竹喜扶着下车。

「姑娘,已经出了杨梅呀。」竹喜爱吃酸甜,一看见竹篓里堆起来的紫红果子就迈不开腿。

盛则宁听出她的馋意,脚步就一转,带着她到小贩跟前。

「小娘子要买杨梅吗?这是南地产的魁斗杨梅,个大味甜,汁水丰沛,尝尝再买也不迟啊!」口齿伶俐的小贩用蕉叶托起两颗新鲜杨梅,请两位姑娘品鉴。

盛则宁没有伸手,竹喜拿了一个放进嘴里,眉开眼笑,「姑娘,好吃!」

「那就买一些吧。这名字听着也好,魁斗管文运,这不刚好解试要开始了,倒是个不错的意向。」

「姑娘,你懂得真多,反正我就知道这杨梅新鲜、好吃!」竹喜已经蹲下,美滋滋地挑着又大又新鲜地往叶子兜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