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干的才是硬汉子!
号钟、绕梁端着炖好的鸡汤往院里走,迎面和抱着花瓶笑得一脸猥琐的白棠撞着,号钟道:“你怎么还抱着这瓶子?郎君要用——”
“郎酒现在不用,郎君和少夫人忙着呢。”
她朝号钟挤眉弄眼,号钟不知想到什么,小脸唰地红了,剜了白棠一眼:“你怎么怪里怪气的,莫要做那蠢样!”
“……”
号钟绕梁结伴羞答答走开,白棠平白挨了一顿训,莫名其妙:“我哪里蠢了?我难道不是大聪明?”
……
“夫君……”
裴宣人在温柔乡,深受煎熬,思来想去,免得崔缇误会她真的是色中饿鬼,她哑声道:“娘子,为夫,为夫定然是醉了。”
要千杯不醉的优雅酒鬼承认‘喝醉撒酒疯’这码事,比登天还难。
为了一亲芳泽做到这等地步,若教她的那些酒友知道指不定会怎么取笑她。
裴宣端正了十八年,名声在外,忍了又忍实在受不得娇妻一声声喊,余光瞥见床头放的酒袋,酒是西宁伯投其所好献上的珍藏,知道女婿爱喝酒,且酒量好,忍痛割爱来讨她舒心。
“娘子,娘子你要不要尝尝酒的味道?”
崔缇知她说话迂回,行事正直,正直的人在床榻上总归少不了别扭,她觉得这别扭也是好,为了不想让裴宣太为难,点头应下来:“想。”
木塞砰地打开,酒香漫出来。
裴宣自个也闹不清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她想起那只耍流氓的蜜蜂,微微拧眉,眸光落在崔缇脸上,又庆幸她眼睛看不见。
否则吓到就不好了。
八岁那年她被蜜蜂蛰了一下疼了好多天,自此害怕这长着翅膀会蜇人的小虫,崔缇人小小的,料想胆子也小,她身为她的夫君,胆子大是应该的。
胆大的裴宣仰头喝了一口醇香美酒,低头喂给她等着垂怜的娘子。
烈酒辗转在舌尖,那份无法承受的烈在唇齿间抵磨消化,崔缇生涩地照单全收,一口酒入喉,热意很快上了脸。
这喂酒的方式过于轻佻,偏偏谁也不肯说破。
在崔缇看来今日是裴宣先主动的,她不好拒绝,不忍拒绝。
在裴宣看来事情又是另外的模样,她的娘子需要她,想要她的陪伴。
“好喝吗?”
绵柔里透着灼人的辣,崔缇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品酒,眸子迷离着,晕晕乎乎道了句“好喝”。
她喜欢这样的亲昵,喜欢喝醉酒的裴行光。
在娘子出嫁前的闺房行如此亲密事,裴宣心痒难耐地用指腹摸她沾了水渍的唇,软软的,一向酒量好的人这会飘然若仙。
她笑容淡雅,仿若枝头最俊俏的一支白梨花,眉眼携着春风细雨,一点点打湿崔缇羞怯的心。
“那还要不要?”
崔缇嘤咛两声,搂着她,搂紧了,片刻间是真的醉了:“夫君,夫君……”
她柔弱不堪催折,缠着人细声软语,裴宣的心暖暖的,那份火热的旖。旎散去,爱重的情意占据上风,不厌其烦地在她耳畔应道:“在呢,娘子,我在陪着你呢。”!
第24章 一团热
金乌西沉,金黄的余晖映照半边天,沉香院安静祥和,号钟、绕梁规规矩矩搬了板凳在庭院看天,白棠闲不住,活计干完了,实在没得干,低头数花瓣。
院外一阵脚步声和压低了的说话声,三个丫鬟,白棠最早清醒过来,警惕地抬起眼——这是她身在伯府最直白的反应,总防着捧高踩低的人欺负她们这对主仆。
崔黛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迈进伯府最好的住处,曾经沉香院是她作威作福的地方,让给崔缇,她十二分的不甘。她身后缀着一串小尾巴,白棠的心提到嗓子眼,整个人精神气都不同以往。
像是好战的大公鸡,考虑到她的性别,至少也该是一头十分扑棱的大母鸡,母鸡张开翅膀护鸡仔,没旁的比这更形象贴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