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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成周此时此刻心情很是激动,李衍为着寻她在京城流连数月,暗中也多番打听,可一直没有消息,母亲夜不能寐,时常梦见与这姑娘的惊鸿一瞥,甚至就笃定她就是自己的女儿。

越是找不到,执念就越深。

想着眼前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孙成周便有些摩拳擦掌。

怎么确认,总不能直接扒了人的衣裳,说我看看你后脊有没有痣。

“姑娘不是本地人士?”孙成周试探。

月宁填写招录名单时,写的是京城,她谨慎道:“的确是从城外来的。”

“姑娘可曾婚嫁?”孙成周只是随口一问。

月宁思忖片刻,答道:“嫁过。”

“嫁过?”孙成周与李淑异口同声的问道。

月宁耐着心思解释:“嫁过去没多久夫君就死了,婆母找人算了一卦,说我克夫,便将我赶出了家门。”

她是怕遇到登徒子,尤其孙成周摆出这么一副急迫热切的模样,她心里头实际上很害怕,权贵想要的东西,勾勾手指便有人亲自送上门去,何况察言观色,她能看出监管与孙成周的交情不错。

克夫,倒是个很好的挡箭牌。

果然,听说她克夫后,孙成周热烈的眼神陡然变得沉闷下来。

倒是李淑,想起李衍要她划掉宋月宁名录一事,再联想方才月宁说的克夫,暗暗觉得其中有些联系。

甚至,她在想,会不会是李衍始乱终弃,惹得姑娘找上门来。

可李衍不是那种人。

那他划掉月宁名字又是为甚?

偌大的书房,三人各怀心事。

......

苏州来了邀帖,表外甥女梅嫣然与苏州刺史府的嫡次子定下婚期,在六月下旬。

因是长公主为两人拉的线,故而杜氏在信中感激涕零,言语间想感谢长公主恩情,让其务必赏面到苏州出席婚礼。

说是感激,实则更是想让淮南侯府和长公主过去撑腰,毕竟杜氏与梅嫣然在梅家的处境不算好,眼看要被妾室登堂入室,梅嫣然虽然高嫁,好些事情做不了父亲的主。

便是嫁妆,也被父亲私底下扣了半数,因为妾室吹得耳边风,父亲想拿她的嫁妆去补贴那几个庶弟庶妹。

长公主看一遍就明白其中的深意,她叹了口气,把信扔到一旁。

榻上的孩子仰着小脸,冲她弯着嘴角,葡萄般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甚是惹人喜爱。

“二郎回来了么?”

她弓下腰去,拿着荷包在孩子面前轻轻摇晃,孩子咯咯笑着。

李嬷嬷道:“二哥儿去了东宫,许是快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袭靛蓝色身影自珠帘后一晃而过,门帘响后,裴淮走进门来。

他身形瘦削劲拔,俊美的面孔因为淡漠添了些许冷厉之感,与往常的俊朗截然不同,却是更招女孩喜欢。

五月底京城发生三件大事,都与裴淮相关。

其中一件是,裴淮与顾宜春和离。

另外一件是,陆文山迎娶顾宜春为正室大娘子。

第三件更是被人侃侃闲谈,顾宜春进陆家没几日,就传出有孕的消息。

坊间一直就孩子的归属问题争论不绝,有人说是顾宜春带着孩子嫁给陆文山,孩子是裴淮的,有人说,是顾宜春在侯府时就给裴淮戴了绿/帽,孩子是陆文山的。

流言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反而是淮南侯府和陆家,顾家,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陆文山大婚之日,裴淮亲自登门赴宴,还送了好些贺礼过去。

自打裴淮和离后,媒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三番五次试探着想撬开侯府的大门,可都被三言两语堵了回去。

长公主揉着孩子的腮颊,抬眸瞥他:“你长姐的胎可坐稳了?”

东宫有喜,已有三月。

请的是寺里的住持,亦是早年间与侯府有旧交的彭家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