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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为国家为百姓争取到了如此之多,已是幸事。”

简简单单几句话,沈慎就看出了这花魁娘子是极为聪慧之人。且她胸襟气度,也远胜一般男子。他让人查了,这花魁娘子本是官家女儿,只可惜……

“你是否想让我为你父亲平反?”

“小女子自知此事不易,尤其是在如今的官场,可家父一心为民,他死得冤枉,为人子女,我决不能让他死后还蒙受不白之冤!家母及其他沦落贱籍的女眷,我也定要救出她们!”

花魁娘子又对着沈慎行了一礼,而后看向黎清雪:“这些年混迹风月场所,我早知道没人会轻易帮我,见到黎大人,我本想着查查看黎大人的,或许能找到打动黎大人的方式。我刻意接近了清雪妹妹,但相识之后,我才知道了自己的浅薄,清雪妹妹大才,我不该存了利用的心思,我愿效忠于她。”

沈慎看花魁娘子敢坦白这一切,就知道黎清雪应该也是都知道了的。

果然,黎清雪接着花魁娘子的话说道:“哥哥,虽然至清姐姐一开始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但情有可原,且她对我没有欺瞒,至清姐姐大义,她可以助我成大业。”

听到这话,沈慎差不多就明白了,这两人应该是聊过,彼此志向相投。这是好事,妹妹已经在有意识地组建自己的班底了,她果然学得很快。

“你心中有数便好,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前一句话是对黎清雪说的,后一句话却是在问花魁娘子。

“小女子水至清。家父水寻遇,原青阳县令……”

青阳县令是贪污罪被判了死刑,家中男丁流放,女眷沦为贱籍。若一般的贪污罪,惩罚或许不会如此重,但这是一件极为严重的贪污案,且是在洪灾时期的贪污案,当时景和帝大为震怒,判得极重。

然而这却是一个惊天冤案。

贪污赈灾款确有其事,但贪污的却不是青阳县令,反而青阳县令是唯一一个没有参与贪污的人……

青阳县自下而上,那条线早就烂透了。

这里百姓疾苦,县令几乎每过几个月就要换一次,只是如此频繁地换县令并没有让百姓的日子好过,反而是越来越穷,因为每一任新上任的县令,都要先搜刮百姓一番。水遇寻上任的时候,正好青阳县发生了最严重的水灾,百姓直接就活不下去了。

景和帝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拨下巨款用于赈灾,然而这笔款项层层剥削下来,到水遇寻手里的时候已经很少了。

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上头还要他好好招待前来救灾的大人物,让他把这些百姓的救命钱拿来巴结孝敬上面……

水遇寻为官清廉,他连给女儿起名都要叫水至清,他不是不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可为官不能为百姓做事还不如回家种红薯。水遇寻不愿同流合污,还要把所有钱都拿出去救济灾民,他还写了折子向皇帝上报此事,他相信陛下一定会认同自己的。

然而上面官官相护,水遇寻的折子根本没发上报上去,反而是他的行为彻底激怒了这一条线上所有的官员,他们贪污了所有的赈灾款,却把水遇寻给推了出去,让他做替死鬼。

在官兵来抓自己之前,水遇寻将那本记录了所有贪污官员记录的账本交给女儿,掩护她逃了出去,让她上京告御状,一定不能放任那些贪官。

“或许是因为我是个女人,我成了唯一一个逃了出来的,可……我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我想上京告御状,这一路走来何其艰难?或许是我注定要沦落风尘,纵使逃了出来,却也被人骗了卖入青楼。失去清白之身那日,我恨不得当场撞死,我对不起爹爹给我起的名字。”

“可我终究还是苟且偷生了,爹爹一生清白,我决不能让爹爹死后还带着这一身污名。所以即使在青楼,我也努力让自己成为最优秀的那个,渐渐我有了挑选客人的资格,我接触的都是达官贵人,可来风月场所都是寻欢的,我想找个能为爹爹翻案之人,何其难?”

没有自怨自艾,即使身处青楼水至清依然在努力着,可真的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