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晏见到这水便知道,此地是师尊特意选的。
他们三个身上都是血,尤其是自己,血染了一身,两处伤口都得用清水处理才行。
凌然刚一落地就着急忙慌让风晏坐下,取出干净的帕子用水沾湿,帮他把颈间和手掌的血擦干净。
在他眼里,如今的风晏几乎是一个血人了,白皙的颈和手掌心全是血,流得他整个上半身都是血色。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凌然有种回到被追杀时的情景。
虽然知道大乘期修士体质强悍,只要不是被特殊武器所伤,一般的伤口很快就会自己止血,但他的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跳得很快。
方才风晏和师尊的话,他也听到了,目前可以确认那个师尊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他完全无视了对方,没看到何舜的欲言又止。
被凌然按在原地,一动都不让动的风晏自然是看到了何舜纠结的脸色。
他本以为师尊已经死在一千年前,谁知竟会在这问天机里重逢,巨大的惊讶和惊喜冲得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声叫道:“师尊。”
何舜的眉皱得更深了,抬手制止他:“先别说话,疗伤要紧。”
风晏本也没想好说些什么,便听话地沉默。
想来师尊的心情和他大抵相似。
之前师尊认为他是假的,大概也是认为自己已经死去多年了吧。
凌然始终没有陷入这微妙的气氛里,他把风晏脸上身上的血都擦干净,恍惚间觉得这还是那个温润但疏离的景明院院长,才感觉心跳慢了下来。
接着他伸手在风晏身上搜摸装药瓶的储物袋。
他动作熟练轻巧,却不知自己这番举动全被何舜看在眼里,对方的表情比刚才更欲言又止了。
凌然驾轻就熟找出伤药,敷在风晏颈间和手上,然后找出纱布,把他的伤口包扎好。
全部做完后,提着的心才算真正落到了实处。
他看了一眼这些伤口的始作俑者何舜,站在风晏身侧,没好气儿道:“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何舜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直没有开口。
风晏拽了拽凌然的衣袖,示意他礼貌一点。
知道何舜对他的身份仍然有所怀疑,他便自证道:“梁长老大闹春和山那天夜晚,我潜入宗门,见了师尊一面。”
“那应当……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
何舜屏住呼吸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最终还是带着笑意,连连点头:“是,是了……你真的是小晏……”
曾经的四大宗门之一的一派掌门,年逾百岁的前辈,面对千年未见的徒弟,竟然显得笨拙起来,“先前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可后来他们又说你还活着,我也不信了……”
风晏肯定地笑道:“是我,师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