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了问他:“你出去送个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见她来了,明缘ᴶˢᴳᴮᴮ状似若无其事地将抽屉合上,动作却有些急促慌乱。
他回道:“方才回来,见你们聊得起劲,不忍打扰,就回屋里来坐坐。”
“七娘他们去做了好多菜,说是给我们接风洗尘,我们去用饭吧。”
“好。”明缘跟着起身,正要往外走,边上的人突然闪身到桌前,拉开他刚关上的抽屉。
“你刚刚在翻什么,偷偷摸摸的。”
她一边问,一边拉开抽屉。
没料到她突然的动作,他愣了半刻,再想伸手去拦时,已经晚了。
于是在她背后垂死挣扎一般地扯了她两下。
抽屉拉开,里面躺着些小玩意儿。
一方素色的帕子,一支累丝点翠青雀钗,一颗黄油纸包着的糖,一副纸张泛着黄的画卷。
里头还用锦布垫了一层,这些玩意儿整整齐齐地被码在屉中。
她拿起那张帕子,轻轻抖开,帕子在空中垂落,角上绣着两朵桃花。
就这么打眼一看,是十分明显的松散的针脚,粗糙的功夫。
这是她在渔岛的时候绣的。
那日去渔阳买东西,遇上大雨,躲在陈月轩家檐下等着的时候,她给他帕子,让他擦擦。
“你还留着?”她转过头去看他。
屋子里暗沉沉的,她也没点灯,就借着外头的一点天光看着他。
明缘站在她跟前,罕见地说不上话来,只一味地伸手抢过她手中的帕子,塞回抽屉里重新关好。
他俯身从她手中去抢的时候,耳尖从她眼前晃过,红得显眼。
“不是要用饭吗,我们快些过去。”
明缘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她却干脆坐了下来,还要去翻抽屉里那副合着的画卷。
上一次去鬼市给他们送钱的时候,江楠溪来明缘房中取钱。那时不小心打翻了一道画卷,画卷露出一小块,她匆匆瞥了一眼。当时只当是宫主的某个红粉佳人,不敢细看,拿着钱袋就走了。
如今回想起来,画的好像是她。
画卷抖开,摊在桌面上,的确是她。
画的是她坐在渔阳小院里的秋千架上的样子。
看了半晌,江楠溪惜字如金地点评道:“画得不错。”
他站在一旁,闭塞耳目,俨然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仍由她去翻弄。
“明缘”,一道轻笑声传来,江楠溪关上了画卷,叠着帕子,笑盈盈地喊他,“那会手艺不好,以后给你绣更好看的。”
“三天宫的宫主大人,哪还有闲功夫给我绣帕子?”他语气幽幽凉凉。
她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刚一言不发地独自坐到屋子里来,原来是在计较这个。
她伸手抓着他摇了摇,十分好声好气地开口:“以前在晋县做县令的时候,我不是还常常抽空和师爷爬山,赏雪,看书,绣个帕子而已,怎么会没有功夫呢?”
“嗯,你在晋县的时候,不过同我赏了三五回雪,看了两本书,爬了一次山,便死了。”
听这语气,积怨颇深啊。
说话太难听了。
她往抽屉里摸着去,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她指尖绕开,“你放心,我有手有脚,会好好保护自己。我以后也会好好修炼,会看重自己的性命,会好好陪着你。总之,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仰着脖子看他,他还是不说话,下巴绷着,好像谁欠他钱一般。
她手里捏着个东西,出声叫他:“明缘,张嘴。”
错愕间,嘴里突然被她塞进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
那东西慢慢在舌尖化开,熟悉的甜味漫在口腔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
“糖啊”,她歪头一笑,补充了一句,“吃了会变嘴甜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