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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只要有路,就不算难走。”中州和岭南那么难,她都过来了,如今脚踩在平地上,一身正气,又何惧魑魅魍魉,暗箭冷光。

“只是杨县丞,我如此行事惯了,倒是连累你跟着我一起受罪。”她抬起头来,是实实在在的歉意。

‘只要有路,就不算难走’,杨砚反复品味着这句话,最后意识到说出这话的沈冰灵,如今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甚至比他还要小上两岁,但这一身孤勇热血,却令他汗颜。

他终是压了压心中的莫名惭愧的情绪,“大人见外了。”

“大人接下来预备如何做?”

“去贡院,上次去礼部,辜永德斥我未受理案件,未取得调令,如今我都有了,自然要光明正大地去查卷。”

“那我与大人同去。”他说着就要去取外衣,准备出门。

沈冰灵一把将人拉住,“这种得罪人的事,我出面就好。再说ᴶˢᴳᴮᴮ了,今日这一趟,十有八九不会让我如愿,大概是要空手而归的。县丞不如就留在衙内,将今日的案件处理了。”

沈冰灵的手抓在杨砚的手腕上,隔着冬日的衣料,那触感不甚明晰,他却意外地想去捕捉,那股浅浅淡淡的力道落在手上的感觉。

沈冰灵将手收回,唤了修竹便又出了门。

鬼使神差地,他一路跟到了衙外,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才终于有些讶异的情绪袭来,最后只得又按沈冰灵说的,回了屋去翻看今日的案件。

第82章

一路风雪颠簸,好不容易到了贡院。

果然不出所料,沈冰灵手续齐全地来了,但仍是被里头的人晾在一边。

出了景玉山这样的事,贡院只怕自顾不暇,不仅要预备着沈冰灵这样来查景玉山的卷子,整个贡院今年开春的卷纸材料都得先自查整理一番。

沈冰灵从午后等到傍晚,桌上的茶续了一盏又一盏。

这才等到人来,先头让她坐着等一会,说是他们忙完就带她去找卷子。

等她坐了这许久,才又说是丁文昌不在,暂时翻不了卷子。且这两日贡院在自查整理,里头混乱的很,让她改日再来。

其实这些人压根就没准备让她看景玉山的卷子。

沈冰灵自然清楚,她也知道,此行不会顺利。

若是真这么容易让她去查了卷子,那岂不是今日便能破案?

那便磨着,耗着,左右她有大把的时间,看谁耗得过谁。

只是他们今日以丁文昌来搪塞她,明日便也能随便拽个什么理由,比如卷子丢了,或是混在历年的考卷中,翻找不出来了。抑或是趁着这个时间,弄一份假的来糊弄她。

他们不过是觉得,她一个小小县令,就算有了圣上的旨意首肯,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回程的路上,沈冰灵靠在马车里,开始思酌着这件事是否还有其他的突破口。

车子颠颠不平,震得人昏昏欲睡。

但实在是太冷,冷风顺着窗帘子一丝一丝地渗进来,倒是又叫她精神了起来。

她掀开马车的窗帘子向外看去,窗外的景象好似十分陌生。

四周荒僻无人烟,倒不像是回去的路,她不禁疑窦丛生。又回想起这后半路,修竹一直没有说话,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沈冰灵猫着腰,凑到车门边上,两指轻捻着帘子,开了一个小缝。

从那道缝隙里,她看见外面坐着赶马车的人,穿着一件单衣,腰背魁梧宽阔。

缠着缰绳的那一只手臂又粗又壮,即便透过一层单衣,也能看见他手臂上的肌肉虬髯。

这哪里是修竹?

她只怕早就被盯上了。

只是想不到那一边的人竟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就要动手杀她。

须知她才领了命去查景玉山的案子,若是隔日便曝尸荒野,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在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