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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但我只想出去”,她突然轻笑了两声,“你相信我,我没害过人,你放我出去,我一定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的。”

声音里带着几分哄骗。

“不行。”

“你可真是与你那师傅一样,不知变通。你也不想想,若我真的伤了他佛州的人,他会让我好端端地活在这里?”她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终究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于是刚刚的无奈被一扫而空,她嘴角突然漫开一个笑容,尽管苍白、虚弱,但却带着摄人心魄的吸引力,叫人一瞬挪不开眼。

她偏过头,看着明缘,缓缓道:“我知道要什么了。”

*

江楠溪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主屋的床上,而左右两个房间里都不见祝若生的踪影。她跑到院子里,也没见着人,一大早的,人去了哪呢?

她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看,此时院门突然被人推开。祝若生手上拿着几个包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站在这儿做什么?”祝若生走近,将包子伸到她鼻子下,食物的热气氤氲着往上。

“早上起来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走了。”她接过香喷喷的包子,先前的一些失落和无措的情绪荡然无存,顿时又喜笑颜开起来。

“等会我们一起再回一趟寺里吧。”

“可我不是昨天才刚下来?”江楠溪含着一口食物,两边腮帮子鼓起两个大包,声音含糊不清。

“是我有些事,你就当是陪我,嗯?”最后这个字一点也不像他的风格ᴶˢᴳᴮᴮ,隐隐还带着些示弱讨好甚至是撒娇的意味,语调拖得长长的,这一丝温柔缱绻叫人无法抵抗,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就点了点头。

回了岛上,李南珍还在寺里忙活,江楠溪便在家中等着祝若生办完事回来。

而祝若生并没有回寺里,也并没有事要办,他就静静地站在院墙外,看着天光一点一点西斜。直到伸出手时,夕阳的余晖落下一寸在指尖,又渐渐偏移着往前去了,他才恍惚发觉,这一日该要结束了。

双手搭在院门上,随着门被缓缓拉开,他身上的衣服便也从一开始的那件白麻布衣渐渐消褪成一件与这山林小岛格格不入的华贵白袍,袍角的褶皱上压着金线绣成的莲花纹,随着他推门的动作,一步一步漾开,从门口走近的这几步,像是扫过一片橙暖的余照,光是暖的,暖的不真实。

江楠溪蹲在院子里,她挽着衣袖,头发被她揽到了胸前,一手拿着一把剪子,正低着头认真地理着这一丛杂草。

听见响动,她慢慢转了过来,抬头往院中看去,便见祝若生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袍,肩上还搭着一方金色的绸布,沐浴在夕阳余晖中,浑身上下闪着暖光。

但脸上的神情却冰冷僵硬。

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你怎么穿成这样?”

眼前这人并不答话,只是居高临下地慢慢开了口,“在人间的这段时日,多亏施主照顾,本座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忆起前程往事,不便再逗留于此。所以,特来向施主告别。”

他的声音好冷。

江楠溪手上的剪子应声滑落。

她尚且还有些云里雾里,这会站起身来,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你是恢复了记忆,要回原来的地方去?”

“是。”

“那日就是在这里,在这棵树下,我分明问过你,若是你想起来了,或是你的家人找过来了,你要怎么办?当时你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是神仙,现在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了,便觉得,和我这个凡人在人间的这一段,实在荒唐可笑,是不是?”

她起身走近了,一只手拽着他的袖子,她进一步,他退一步,直到到了院墙前,再退无可退。

“够了。”明缘将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将头转过去,偏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