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刻都在宣布着自己的无可撼动的至高无上的权威,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明缘没有资格和条件对他说不。所以他从来都不加掩饰地表达,清楚明白地告诉明缘,他天生为佛州而生,他不该有情。
他若不幸有了这些许尘缘情思,法照不介意,亲手斩断。不仅要斩断,还要在他面前碾碎,叫他知道,一切凡尘俗事,皆为梦幻泡影,亦或雨露霜电。
月色还凉着,夜空高旷空邈,院中又只剩他一人。他独自在空地上站着,一身的萧条与冷寂,这时候小院里的风将院子里秋千吹得四下晃荡,他那只挂着透明珠串的手,慢慢拢上了秋千的ᴶˢᴳᴮᴮ麻绳。
麻绳粗厚,绳子间的纹理和粗密的走向与手掌相交磨着,叫他清醒地知道,这不是梦。
该回去了,风中有人轻叹。
*
佛州,虚松山,兰因堂。
“营主,我们在西边的人界找了半月,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消息。”
“西边找不到,那就往南找,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符向川手中拿着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被标记上了不同的颜色,他此时一只手拿着传音玉简,一只手握着一支毛笔,在地图上靠西的一小块图样上缓缓画下一个叉。
“往南是要多南,五十里够吗?”玉简那头还不断地传来声音,那边的人似乎是再三斟酌后才说出的这样一个数字,又怕符向川往这边撒火,声音说到最后,倒是有些偃旗息鼓的意味。
“你……”符向川本想开口大骂,五十里算什么扩大范围,捏着笔的那只手还攥得紧紧的,只是那只拿着玉牌的手捏着玉牌送到嘴边,还没开始发作,便感受到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握在他手腕上,拦住了他要将玉简送到嘴边的动作。
符向川顿时一个激灵,在兰因堂,除了明缘,还有谁敢这么拉着他?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顺着握在手腕上的那只手往上看去,怔楞了片刻,终于喃喃道:“不必找了,都回来吧。”
说罢掐断了玉简,‘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你去哪了?”
“你知道我找你快找疯了吗?”
“昨日佛尊也来了,瞒也瞒不住,他都知道了。”
“你还好吗,可还伤着?”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符向川反手抓着明缘的胳膊,一整月了,他整个人终于能从颓唐萎靡的情绪中跳脱出来,显现出亢奋浮夸的状态来。明缘消失的这一个月,他对外谎称他因州界的那场大战收了伤,需要闭关修养,借着闭关修养的名头,符向川倒是避去了大部分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昨日法照过来,他实在是没瞒住。
此时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一般地砸下,他抓着人的手臂,这才稍微有一些真实感。明缘要是再不回来,他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把你的扳指给我。”
这是明缘到兰因堂,与他说的第一句话。
符向川动作比脑子快,十分利落爽快地就将扳指从手上摘了下来。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看,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符向川还想拉着他问个清楚,可明缘直接接过那扳指,一甩袖子,便在兰因堂凭空消失了。只留下符向川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半晌,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明缘从他这里拿走了什么,对着空气叫喊道:“不对,你要扳指干什么?”
“你不会要去呢喃语境吧?”
他吵吵嚷嚷地追到院子里,只是哪里还有人,明缘拿了东西,衣袖一甩,便转头没了踪影。
真是好没良心。
呢喃语境,是虚松山的秘境,里头关着一只上古凶兽——朱厌。
朱厌外形形似猿猴,白头红脚,发怒癫狂之时,站起便有小座山丘之高。这一只朱厌,是开了灵智的,有着一身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