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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葱白的手指。她一只手将那扇子懒懒地搭在头上,宽大的水袖落下一截来,细细的腕子就露了个头,在日光下耀眼得很。

“呵”,他竟被气得笑出声来。

虽然与这一世的宋温明相识不过两日,但明缘此时才深刻明白一个道理,对这人,切不可抱有什么期待。

许是阳光有些刺眼,宋温明抬眼去看明缘时,脑袋往右偏了偏,轻闭着一只眼睛,语气颇为善解人意:“你手伤着,就腿儿着过去吧,去城西的糕饼铺子买些桂花糕,绿豆糕,柿子饼来,顺路再带点果脯子”,她顿了顿,似是咽了口口水,接着继续道:“若是路上有卖糖葫芦的,也来上几串。”

“呐,你要是碰上自己喜欢的,随便买,别客气。”她捏着一小枚碎银子放到他手心,笑得人畜无害,“快些回来啊,不然天黑了我不放心。”

真是……拿她没办法。

等他拎着几大包糕饼吃食回来时,才发现方才使唤他去跑腿的那人此刻却在躺椅上睡得正香,那一把缂丝花蝶的小扇覆在脸上,扇子上的杏黄色流苏从扇柄上垂下来,落在胸口。腿上盖着的一床藕色荷底的毯子滑到了脚边,柔柔软软地堆在一处。

风一吹,桂树上的花扑扑簌簌地往下落,落在她的扇面上,脖颈上,头发上,流苏微晃,但人却是始终一动不动的。

明月不知去了何处,装着针线的竹篓子还散在桌面上。一旁的流霜也枕着手臂在石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明缘偏头看了一眼,只感叹这两人真不愧是主仆。

外头虽然有阳光照着,但时不时地要刮些冷风,就这么在这躺一下午,只怕是要着凉。

他捡起地上的毯子放在一边,掀开她盖在脸上的扇子,一片光从树下打了过来,她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但仍是继续酣睡着。

他俯身将人抱起,水绿色的衣裙散开,从他手臂上层层叠叠地落下来,一双月白色的绣鞋在铺开的裙裾下轻晃。宋温明整个人就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俯首之间,还能闻道她刚刚吃的那碗桂花酒酿的清甜气息。

从日光下走到阴影里,四周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他步履不停,脚下生风,走到了宋温明的寝殿之中。

屋子里的窗还开着,风从窗子里吹进来,将高高束起的白色床幔卷得左右摇晃,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肩上。

他将人轻放到床榻上,还没来得及松手,那人便搂着他的脖子,将他带着往下压。他倏然抬眼,宋温明还好端端地闭着眼,眉头轻蹙,一双手死死地将他圈着。

他原以为她如今就如面上看起来那般,对大多数事情都兴致缺缺,没心没肺,又总能自得其乐。但梦中无意识的行为是无法掩藏的,现在看到她不自觉地蹙起的长眉,他想她ᴶˢᴳᴮᴮ心中大概是没什么安全感的,才会在这样的时候表现出自己的依赖来。

瑟瑟缩缩,如一只小猫。

宋温明这一世,心里大概很苦吧。他忽然又想,要是自己能早点来就好了。

他被她搂着,却不敢压在她身上,宋温明呼出的热气洒在他脸上,他只能双手撑在她身侧僵持着。只是这样的距离,未免离得有些太近了。

近到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床榻上到处都是她的气息,沐浴后的胰子的香气,她惯用的脂粉的香气,桌案上插着的桂花花枝的香气,甜丝丝的,他的额间不禁冒出细细的汗来。

他将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脖颈后头,抓着宋温明的一只手想叫她拿下来。没想到他才碰上去,宋温明就自己撤了下来,然后翻了个身,将手抱在胸前。

肩背上忽然一松,那人不理他了,他倒是又有些空落,便是让她抱一会又能怎样,早知道就不去拉她的手了。他这会又巴巴地往上凑了凑,凑到跟前,只听到宋温明发出的绵长的均匀的呼吸声。发丝里的一朵小小的桂花滑落到脸上,他伸手替她拂了拂。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腻,满室的馨香扰人心神,他从不知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