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饱含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内心顿时警铃大作。完了,刚刚不该与她多做纠缠的,这姑娘不会这就喜欢上他了吧。
就说不该对她心软的……
“陈楼,你在干嘛呢?快将那匹伤马牵了跟上来。”
宋温明这会已经翻身上了明缘刚刚骑过来的那匹好马,且已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回头却见那人仍然在树底下垂眸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且那伤马的缰绳就放在他脚边也不知道牵,木讷蠢笨如斯,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可惜,可惜啊……
本来刚刚陈楼救她时,她还心存感激,但这会儿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回去还是让流霜给她换一个侍卫吧。
今日纵马而出的兴致被刚刚宋长宁的一番乌龙搅得荡然无存,想到陈楼牵着马在后面走,担心他跟不上,宋温明便在马背上慢慢晃悠着准备回去。不过她心里虽是这么想的,但一双眼睛在马背上还是闲不住,前后左右地四处环顾着。
等等,前面一闪而过的白影好像是……白狐,还来不及细想,她在马背上搭了弓就连忙追了上去。
明缘拉着马跟在后面,眼见着前面好端端走着的人突然‘腾’的一下就冲了出去,扫起一地的尘土弥漫在眼前。那白色的身影须臾之间便消失在前方路口的转角之处,他不禁额角一跳,面上流露出些啼笑皆非的表情。
刚刚在马背上明明吓成那样,这才过了多久,现在居然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真是不长记性。
他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马,手中那只伤了一只腿的马匹好像意识到了他想要要追上去的想法,于是有些惶恐地颠着一直伤腿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明缘见状收紧了缰绳,强拉着那马的头转过来,“你且忍忍,你堂堂一匹良驹,不至于连这一会儿都忍不下去吧,嗯?”
那马从鼻孔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嘶鸣着就要别过头去,可明缘转瞬已经压在了它身上,勒紧了缰绳,它只得颠着伤腿不情不愿地追了上去。
明缘追上宋温明时,便看见她已经下了马,停在木桩子和粗绳围绕起来的禁区前,探着身子在往里头看着什么。
“我刚刚看见一只白狐,射伤了它一只腿,可是它跑到里面去了。”
宋温明双手抓着那围起来的粗麻绳扼腕叹息,却还是有些不死心地朝里头左右望了望。!
看到了!
就在四五步远的一棵大树下,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身影匍匐在草丛里,不过那草并不深,所以它的白色脑袋被露在外面,风往下一吹,还能看见它滴溜溜地转着一双眼睛,十分警惕地四下环顾着。
宋温明暗自思量,就四五步路,她抱了狐狸就赶紧离开,且她再三确认过视野范围之内没有其它动物,应当没什么问题。她往后望了一眼,见陈楼还在往树上绕着缰绳,于是她便蹑手蹑脚地翻过身前的屏障,往白狐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白团子在低头舔舐自己的伤口,完全没有注意到宋温明,所以她一个扑身,便将它搂在了怀里。
“终于抓到你了!”
宋温明将白狐抱起,白狐小小的身子突然瑟缩成一团,瞳孔里盛满了惊慌惶恐,颤抖着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白狐的恐惧让她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她静默了片刻,便感到身后好像传来野兽的低吼嘶鸣之声,且那声音靠得极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还感受到了脖子上被喷洒的热气,这让她不禁汗毛倒竖,抱着白狐的手僵在半空中,整个人硬得像一块铁板,一动也不敢动。
听说,如果碰上的是熊,可以试试躺在地上装死。她于是梗着脖子,极其缓慢地转动了小半边身子,眼尾往后扫去。
这一眼惊得她心口一麻,这竟是一只老虎!
一只两人高的白额吊睛大虎,此刻正在距离她四五步远的地方,无声地张开那一张血盆大口。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方向,露出绿莹莹的凶光来,她好像头一次深刻体会到‘虎视眈眈’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