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去,只怕是护不住她。
眼见着他们的攻击顺势而来,江楠溪和曲临安齐齐提剑抵挡,此刻,玄烨台的高台上突然卷起一阵古怪的大风,‘轰隆’一声,那一鼎四脚香炉被风卷倒在地,炉中的香灰四面八方往下撒去,场地上瞬间又是一副烟尘弥漫的景象,激得人睁不开眼。
一股子香火烟尘气漫布,眼耳口鼻都被这古怪的风充斥着,江楠溪强撑着睁开眼,朝高台处看去。
高台中央凭空现出一个紫光传送阵,随着阵中的玄衣男子长衫飘飘,从阵中出来,那紫光才渐渐隐去,连带着刚刚那股大风也消失不见。
此刻玄烨台中漫布着被击倒在地的魔物们的低鸣,弥散着烟尘和沙土,满地的兵器烈火,一片狼藉,场面十分混乱。江楠溪拿着剑的手有些酸胀,手臂上也有器火擦伤的痕迹,淡青色的衣袖洇着点点红色印迹,她却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傅明就站在那倒塌的四脚香炉旁,长身玉立,衣带飘扬,香炉中的香灰还在缓缓向外倾倒,在他脚边停成一座小山包。场上的人,大多狼狈,衣裳凌乱,发中藏灰,又经历了一场恶战,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只有他,眉目清远,立若松竹,垂帘下视,眼中带着俯瞰众生的冷漠淡然,与这底下的脏污格格不入。
视线落到那被群魔团团围住的女子身上,看到她身上带着的斑驳血痕印迹,傅明面色冷沉,一掌将那群魔众打出一个缺口,飞身落在江楠溪身边。
直到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又笼罩在身边,她才缓缓收了手中的剑,暗暗松下一口气来。
从人界到罗酆山的那天,盖住额头上那道金印的那一刻,江楠溪曾告诉过自己,这一次,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不要再依靠任何人,更不要再爱上任何人。
可如今,在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细节里,她好像开始学会依赖别人了。
“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头顶传来他的冰冷的声音,江楠溪缓缓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对上,傅明此刻脸色阴沉的可怕,一双眼睛像浸在寒潭中一般。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傅明便一把拉过她的手,掌心蕴起灵力,覆在她的伤口上。一丝丝冰冰凉凉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伤口上的血渐渐止住了。
傅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落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江楠溪看着四周蠢蠢欲动的魔族人,不禁出声提醒道:“宫主,先别弄了。”
这群魔怪眼睁睁看着凭空又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子,伤了他们不少人,于是怒从心起,黑雾夹着沙尘,又朝着傅明袭来。
背后是奔袭而来的剑影刀光,黑雾红火,傅明拉着江楠溪的手,另一只手微微曲起,掌心中聚起一道磅礴灵气,四周草木被气压带得簌簌作响,一道赤金光华从指尖飞出,往后打去,那金光奔走游动,宛如一条赤金游龙,摆尾撞击间,发出阵阵锵然巨响,一瞬间,将这些魔物的法器全数击落,满地都是兵器掉落的‘哐当’声响。
傅明并未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连着几掌下来,掌风凌厉,带着千钧磅礴之力,连玄烨台的地面都随之发出了震动轰鸣之声。
阵阵哀鸣嘶吼声不绝于耳,有的魔怪甚至来不及发出声响,就在这样霸道的力量面前化为烟尘,随风消散。
转眼间,那一圈子黑压压的魔族之流捱到现在,只剩下不足十人,苟延残喘地躺在地上,领头的那个赤面不知去了何处。
远处的崔堂见情势不对,也准备拔腿开溜。
“宫主,我好像知道幻世镜在哪了。”
局势已定,此时是取幻世镜的最佳时机,江楠溪从空间阵中拿出幻世镜,双手掐诀,口中默念,在空中翻转拉扯出一道道银色光线。
幻世镜在手中发出‘铮ᴶˢᴳᴮᴮ铮然’的声响,像是控制不住一般,与江楠溪僵持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她的控制,她仍旧牢牢地用灵力将它缚住,眼神落定,口中咒语不停,连头发丝都在较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