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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灭不了的。

察觉到自己妄动凡心,南蝉子便羞于再继续求道,也想顺应本心,留在这里,与那姑娘厮守终生。

只是好景不长,后有一日,村里来了一个化缘的游僧。那游僧像是心中有什么感应一般,村中那么多户人家,偏偏就敲开了姑娘家的门。僧人长途跋涉,久经风霜,路过此处时已是衣衫褴褛,容貌难辨。但他一开口,南蝉子便知,这是故人。

这游僧便是他的师傅,久久未收到南蝉子的传信,便不顾年迈,千里寻来。

南蝉子羞愧难当,随即便拜别了姑娘,继续西去。一路三跪九拜,终于到了普华山,最终得悟大道,造福后人。

了悟三两句讲完了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本是想赞南蝉子之大义与大爱,但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就被江楠溪打断。

“为了所谓的佛法道义抛弃别人,难道就很高深吗?”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恍然一听,还以为她在自言自语。但几人站得不远,不过一臂之距,了悟、空竹甚至祝若生,是实实在在都听见了的。

室内突然安静得出奇,世人皆感叹南蝉子历经千难万苦,终得大道,但她却心疼那位曾与南蝉子互许终生,后又因为大义被抛弃的可怜女子。

“江姑娘,可能你还小,不懂大爱和小爱的区别。南蝉子起先是爱佛道,后来是爱一人,最后是爱众生。兜兜转转,终悟大道,岂不是一桩佳话。”

“小师傅,你觉得呢?”

第48章

她的视线越过了悟,直直地看到祝若生身上。

祝若生闻言神色微动,半侧了身,也抬起头看过去,对上她的目光。屋外撩起一阵清风,吹得他额前的一缕青丝向耳后摆去,室内的烛火被风吹得四下摇曳,将他本就静谧无波的视线也摇得迷离恍惚起来。

江楠溪此时还站在杉木桌边,壶里的水已经不太热了,她这时候倒出来的一杯水,温温的刚好入口。似乎是急于找到人认同自己一样,她端着那盏水穿过两人,径直走到祝若生床前。水杯将将停在他眼下,小小的杯口漾开一层浅浅的涟漪。有那么两滴水从杯沿处荡了出来,落在空竹刚刚给他换上的靛色棉被上,水渍洇开,最终变成两个不太规则的小点。

“我觉得,你说得对。”他的视线从棉被上移开,浅浅地抿了抿唇,朝她点了点头。

祝若生话音才刚落,那端着水的手在空中突然打了个圈儿,飞快地缩了回来。江楠溪一脸神气地转向了悟,挑了挑眉道:“了悟师傅你看,小师傅也觉得我说得对”,说着便就着手中的水一口喝了下去,末了还发出一声长长的舒爽清叹。

就差没把‘得意’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祝若生停在半空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刚刚她那一翻动作,弄得他手背上也被撒上几滴温热的水渍。他神色一凛,脸上浮起一缕尬色。

祝若生默默地用手指在手背上揩了揩,当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江姑娘如今可算是找到帮手了。”空竹撤下了床上的薄被,拢了拢,小心收在手中。

这小姑娘,脑子里总是有许多奇思妙想,往日里也三不五时地就着某些言论观点与寺里的师傅争辩,只是往往是她一人舌战群人。祝若生没来之前,整个光若殿,也就道闻大师偶尔夸她一句“颇有灵气。”

了悟闻言则轻笑着摇摇头,“我还是不认同你们的想法。”

“师兄,我们该回去了。”见了悟一副意犹未尽,还想要与两人继续掰扯的样子,空竹ᴶˢᴳᴮᴮ无奈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祝若生的伤还没好全,实在不应该如此拖着打扰他休息。

“罢了罢了。”了悟见状也摆了摆手,跟在空竹身后出了房门。

他嘴上虽说着罢了,算了,但江楠溪看着他那神情,显然是一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回避模样。

江楠溪在背后努了努嘴,又对着了悟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嘴角噙起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