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握住门把手玩笑,“不送。”
江糯噎了一口道:“早知道不跟你在一起了,分手多了个敌人。”
他拉了拉门,门竟然不动。
江糯又道:“你怎么不开门,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门拉不动。”
江糯才不信他的鬼话,她自己摸索着,拿开周牧野的手,拉了两下,毫无反应,她给自己找台阶道:“这门是外开的,肯定拉不动。”
江糯说着又推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周牧野道:“推得动吗?”
江糯道:“完了,我们被锁里面了。”
“不可能。”他在这招待所住了十几天,也在这会议室开了几次会,每天人来人往的,况且这门锁坏了,谁闲的会把这门锁上。
周牧野不信邪,又道:“我来。”
江糯往旁边站了站。
周牧野拉着门晃了两下,岿然不动,真的被锁住了。
两人折腾了五分钟后,江糯接受了门被锁的事实,瞬间又陷入了下一场绝望,“怎么办,我晚上回不去,我妈肯定急死了。”
周牧野松了口气道:“再等等,我一会儿还要开个会,他们见不到我,肯定会到处找。”
“你还有事?那谁送我回去。”
“司机。”
“哦。”江糯想了想,又道:“方言的事情你会帮忙吗?”
周牧野靠着门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别人,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你怕黑吗?”
“嗯。”
江糯道:“那怎么办,我陪你说说话吧,我不怕黑。”
周牧野道:“我害怕的说不出话来,你说吧。”
江糯道:“我们说说方言的事儿吧。”
周牧野无奈,从见面到现在都在说别人,她似乎对自己一点也不关心,连基本的客套也没有,便道:“方言的事情我帮你解决,你说点别的。”
“真的?!”江糯激动的抓住了他的胳膊。
“嗯。”周牧野声音懒懒的,又问:“你怎么不怕黑?”
他一直以为江糯胆小又怯弱,这么黑乎乎肯定被吓哭了,没想她胆子还挺大。
江糯道:“我小时候住在村里,房子又小又黑,点不起蜡,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那么坐着呗,习惯了。你呢?”
周牧野道:“我小时候住大院,什么都有,还见过不少洋玩意儿,过的比现在还好。”
“你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啊。”江糯拉着椅子坐下,“跟你比起来我简直就是地里的小白菜。”
周牧野知道她从小被抱错在向村里过了十多年,但是从没听她提过,也没见她抱怨过,依旧积极向上努力学习,虽然有些胆怯,却跟个小太阳似的,发光发热,他更觉得自己从前待她不够温柔,便道:“你受苦了。”
江糯想了想又道:“其实还行,那时候有我弟弟陪着我,我弟弟对我可好了。”
“你还有弟弟?”
“养父母家的,不是亲的,但是我弟弟是天下最好的弟弟。”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提起宋怀民,江糯还是跟数宝似的,一件件一桩桩记的清清楚楚,聊起来也眉飞色舞,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有一个特别好的弟弟。
周牧野从来没见过江糯这么兴奋的聊一个人,哪怕是她那几个亲哥,每每她都表现的腼腆又害羞。
这十几年的错换早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一个人,虽然江昌义他们跟江糯是血亲,但是周牧野在江糯跟她弟弟身上才感受到了亲情,那种盘根错节无法分开的羁绊,那种令人嫉妒的信赖。
他好像没有真正了解过她似的。
江糯越说越开心,还给周牧野拽了一把椅子,“你别光站着,坐下。”
周牧野听她的话坐下。
江糯继续道:“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走的时候没见我弟弟一眼,但是我存了钱,等我攒够了,我就自己买票去见见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