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前赴后继而来,这偌大平原之上,竟比天际处的七色长虹还要再绚烂几分。
不过不同于长虹让人惊艳的美,眼下这绚烂,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杀机。
曲从渡仍神色未改。
他持着玉簪,还是将玉簪尖锐的尾端用作笔似的,凌空写写画画。
魔气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汹涌,似潮水汇聚成河。
巧之又巧,旁边就有条河。
潮水般的魔气便悉数汇入河中,由曲从渡玉簪往上一勾,再一挑,但听“哗”的一声,河里掀起数十丈高的浪花,以众修士谁都没能立即反应的速度,朝他们当头扑下!
当是时,凡是没能躲开,被水浪沾身的修士,全定在了原地。
他们僵硬地立在那里,浑身上下唯一双眼睛还能动。
他们便眼睁睁地看着曲从渡玉簪再勾,勾出更多的河水来,扑向其余修士。
曲从渡速度委实太快,被定住的修士迅速增加。
这样的战绩,莫说曲从渡是魔修,以邪压正理所应当,纵使他为正道,今日过后,他也必将名扬天下。
拂珠倒没关注战局变动。
她看着曲从渡手里那支玉簪。
原只是一枚最普通不过的发饰,如今倒被祭炼成本命法器。
拂珠问:“簪子叫什么?”
曲从渡正是又困住一批修士,准备对付下一批修士之时,闻言答:“折沉。”
瓶沉簪折,故为折沉。
拂珠垂下眼。
因她手搭在魔气屏障上,袖子自然滑落,露出她左腕戴了百余年的手串。
这手串其实是护主的法器。
她虽没用它护过,但戴了这么些年,不仅玉石颜色变了,里头蕴藏着的灵力也变了,比当初赵翡送给她时的品级要高一些。
而折沉簪也是赵翡送的——
“咔嚓。”
轻微的破碎声响起,凭两样法器这点微末的联系,拂珠举步迈出屏障。
恰在这时,曲从渡也反应过来,他居然能听到拂珠的说话声。
他忙不迭转头,拂珠已经走到他身后丈许远处。
旁边修士们望见这一幕,当即不管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不约而同都神色大变。
这是真的快飞升了吧,否则如何能破开大魔手段。
有这等实力的她要帮曲从渡……
却见拂珠走到曲从渡身边,没有说话。
她也没做什么,就那么站着,仿佛只是换个地方进行旁观。
曲从渡道:“珠珠?”
拂珠摇摇头,还是没说话。
曲从渡却懂了。
他也摇了摇头道:“知我者,莫若珠珠也。”
具体知什么,他没细说,但他和拂珠彼此都心知肚明。
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不该说的,自也无需说。
他和拂珠打小一起长大,他在想什么,拂珠清楚;拂珠想什么,他也清楚。
曲从渡忽然笑了下。
这一笑看得修士们毛骨悚然。
总觉得他马上要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之举。
一笑过后,曲从渡继续以折沉簪困住剩余修士。
正当修士们以为,他是打算把他们全困住,方便一起屠杀,孰料他根本不杀他们,也不伤他们,就只是将他们定在原地。
修士们倍感茫然。
拂珠则记起来时路上,大田鼠跟她传音,说曲从渡这些年除解族外,未曾杀过一人。
今日是曲从渡第一次杀人。
也是最后一次。
“珠珠。”
曲从渡喊。
拂珠望过去。
就见这以一己之力对阵无数正道的人垂下手,很平静,又很疲惫地一笑:“我有些累了。”他说,“我要去找你翡姐姐了。”
拂珠沉默。
良久道:“去之前,像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