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疼就没疼,他脸红什么?
总不能是脸疼吧?
考虑到不管是人是兽,总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拂珠也没将这事往心里去。
她挽袖子净手,问过将离意见,得到点什么香都行的回答,她便点了自己平时惯用的沉香,而后拿起块崭新的鹿皮,开始擦剑。
她动作很熟练,也很轻柔。
将离刚才还能说出“请主人怜惜”的话,这会儿真被怜惜了,他反倒一个字都不说了。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绒布上,任由拂珠擦完剑体,取用拭剑油进行涂抹。
涂完拭剑油,接下来该是反复擦拭。
这过程所需时间不短,但拂珠无疑很有耐心。
诚然,给刀剑等法器做保养,本来就是特别需要耐心的细致活儿。
等到剑鞘也仔仔细细做了全套的保养,拂珠抬眼,恰好跑去琼花林跟独孤杀练了一整夜的身法,恢复得不能更冷静的白近流回来了。
“该走了。”
白近流说。
话落,外头剪灯道:“小主人,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拂珠应了声,松开握着剑鞘的手。
剑体化作人体,将离抬抬胳膊,又动动腿。
拂珠问:“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将离最后活动了下肩颈,发出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感觉全身上下的筋骨都被打通了。”
这是他第一次保养。
父亲没骗他,做保养确实很舒服。
更重要的是不用担心生锈。
并没经历过何为生锈,只受慕云深影响太深,偶尔会担心长年找不到剑主,没法出鞘,有朝一日肯定会生锈的将离彻底放下心,同拂珠去和北微独孤杀汇合。
“见过北微峰主,独孤师兄。”
北微颔首:“将离殿下。”
北微身为越女峰主,自是知晓昨晚将离的到来。
她对这位不请自来的殿下没什么意见。
总归现在已经算是半个越女峰人,等以后认了主,那就更是自家人。
自家人进自家峰,谁能有意见?
哦,白近流可能有意见,但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才不是那种会插手徒弟感情生活的蠢师父。插手的多半都脑子有病。
儿孙自有儿孙福,徒孙自然也自有徒孙福。她能把徒弟养大成人就已经够累的了,谁还有空管天管地管这管那,也不怕累死。
她才几百来岁,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于是哪怕夜里的时候,就已经得知白近流对拂珠的心思,又因为当时白近流无意识暴露出不少,大致也猜出将离想法的北微半个字都没说,只吩咐剪灯带人守好越女峰,等她凯旋。
剪灯笑着应是。
到达山门前,还未寅时。
头顶星光有些暗淡,但还是足够看清,不光是越女峰,几乎所有峰都提前到了。
嬴鱼也正负着手,听他半春秋峰的葛长老念名册。
北微过去,禀报越女峰三人出战。
嬴鱼看了看。
说是三人,其实来了五人。
其中还有个根本不是他们万音宗的……
然嬴鱼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让葛长老记下。
片刻后,仍旧未至寅时,然在名册上留过名的人已经全部到齐。
等葛长老再点了遍名,确定无一遗漏,嬴鱼抬头看了看天。
星光更暗淡了。
明月也将要隐没,可嬴鱼缓缓看过众人,只觉每个人的眼里,都盛满了比即将到来的天光还要更明耀的色泽。
宗门战——
“走,”嬴鱼挥袖,“太上明心元三宗欺我万音,此行必叫他们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
众人齐声应着,旋即纷纷御风而起,流星赶月般往仙岛北岸赶去。
仙岛北岸离万音宗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