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也被紧紧缚住,她整个人僵直着,满心的惊骇与恐惧。
自成为修士以来,楚秋水已经许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将死之感。
是谁?
谁要杀她?
又为何杀她?
楚秋水欲环顾四周,找出那不可言状者的所在,可她只能看离她近的几个孩子好奇仰头,问她师长怎么了,是有话要对他们说吗?
楚秋水发不出声。
她面色苍白,内里衣衫慢慢被冷汗浸透,身躯也微不可察地颤抖。
按理说,楚秋水这般异状,张师弟等万音宗人早该注意到。
然则此刻,除这几个询问楚秋水的孩子外,其余人皆在望着乌致与拂珠,想知道乌致要做什么。
楚秋水也想知道。
但她只能僵立在这里,远远地看那两人对视,一方专注如终于找到失而复得的珍宝,连眼都舍不得眨,另一方是稚童特有的纯真无辜,间或还透出点茫然和怯意。
敏锐地觉出那怯意并非作假,楚秋水心弦骤然一松。
拂珠果然不是凝碧转世。
凝碧能怕世上所有人,却唯独不会怕乌致。
平心而论,如果她是凝碧转世,莫说拜入万音宗,与乌致抬头不见低头见,可能走在路上,碰到个与乌致相似的背影,她都能瞬间发作,还谈何站在乌致面前,与乌致对视良久也毫无动作?
楚秋水缓缓吐出口气。
这边楚秋水放心了,那边白近流却再度炸毛。
因为要随身携带白近流,还不能让人发现,拂珠练功服的袖子非常宽大,里头贴了好几张用于遮掩气息的符箓,白近流甚至能打滚摊平睡大觉。
不过此刻白近流半点睡意都无。
它爪子虚虚勾着拂珠袖子,一面戒备着距离极近的乌致的气息,一面以灵识监视对拂珠释放杀意的楚秋水,挨着拂珠手腕的小身子几乎要绷成一张弓。
姐姐千万要忍住啊。
白近流不敢有太多动作,只得在心里默默念叨,姐姐千万别紧张,否则让臭坏坏发现什么端倪,那就不太妙了。
大抵是白近流的祈祷产生了效用,拂珠真的没紧张。
她就那么抬着头,像面对任意一个陌生人般,再自然不过地直视乌致。
于是诸如疑惑、迷惘、羞怯等,这些尚未涉世的小姑娘面对陌生人时会有的种种情绪,很自然而然地从拂珠眼睛里流露出来。
——经过一整个昼夜的缓冲,下定决心的同时,也做好万全准备的拂珠真正将乌致当成了陌生人。
这反应与昨日的刻意躲避截然不同,饶是张师弟都有些诧异。
不过张师弟想了想就明白了,这小姑娘怕生。
“昨日还不敢看乌致尊者,今日倒是鼓起勇气了,”张师弟摇头笑道,“这小姑娘有趣得紧。”
旁边弟子闻言,有对昨日拂珠有印象的,纷纷笑着应是。
这话传到拂珠耳里,她眨了下眼,回视乌致的眼神中,困惑之意愈发浓重。
拂珠想起夜间和白近流的一段对话。
白近流问她执意要拜万音宗,就不怕被乌致察觉她的身份吗?
“姐姐还不知道吧,臭坏坏已经疯了。”
夜深风寒,雪白小兽趴在她颈窝,语气半是鄙弃,也半是忌惮:“他疯到没人敢靠近火牢,他师父也不敢。哪怕他只是动用身外化身,大家也都会提前做好防范,就怕他本尊心念一动,化身也跟着发疯。”
白近流亲眼见证,乌致是真的已经疯了。
它无法想象,假若姐姐的身份被乌致发现了,他焉能不会疯得更彻底?
那样的话,姐姐岂非又会受到伤害?
姐姐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过去,它不要再看姐姐痛苦。
“不然偷偷跟父父和兄兄说一声,咱们不拜万音宗了吧?”白近流说完自己的担忧,对拂珠提议道,“凌云宗不错的,他们那个景吾掌教特别公正,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