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要再行敲下去的迹象。
“……北微师妹,”嬴鱼广袖一挥,挥散刚才那道鼓声带来的音浪波纹,“许久不见,你这性子越来越急躁了。”
“是吗。”
北微语气淡淡。
她没下来,就那么在半空中垂眸睨着,双手是与嬴鱼如出一辙的负后姿态。
她慢条斯理道:“我再急躁,能有嬴鱼师兄急躁?还是说嬴鱼师兄其实一点都不急着进执法堂,好让应师兄压下我大徒弟状告一案?我告诉你,”她似乎笑了,语气变得温柔如水,“你想得美。”
未料北微竟如此不给面子,嬴鱼眉心川字愈发深刻了。
但宗主就是宗主,不管如何被人前下脸子,他也仍能保持应有的风度,不疾不徐道:“此事就不能私了?不过是小辈间争风吃醋,一时犯了点错……”
“去你妈的争风吃醋!”
刚刚还笑得一脸温柔的人突然这么骂了句,底下众人全懵了。
只能听得上方那人冲嬴鱼骂道:“我小徒弟去北域之前就已经跟你徒弟提出退婚,你哪来的脸说争风吃醋?还一时犯错,杀人也叫犯错的话,你有本事叫你徒弟直接去我徒弟坟前自刎谢罪,你至于亲自跑来找应师兄?真是跟你那死徒弟一个德行,没学过说话就老老实实闭嘴,跟我打一场,看谁能进得去执法堂!”
言罢,也没见怎么动作,她身侧的尽神大鼓被自发而动的鼓棰擂响。
厚重鼓声一下接着一下,几欲要将整个万音宗震翻般,带着北微满腔的怒火,直朝嬴鱼而去。
“嘭!嘭!嘭!”
鼓声气势磅礴至极,纵使在场的诸多峰主长老早有预料地提前设下屏障,修为不高的弟子们也还是不免被这震天撼地的鼓声弄得人仰马翻。
嬴鱼见状,不得不祭出本命法器,赶在尽神大鼓展开更为猛烈的攻击前,过去碰上一碰。
嬴鱼的法器乃编钟和鼎,取意“调和鼎鼐”。
还记得当年跟随师父修行时,见嬴鱼选了可与其相辅相成的编钟,北微则选了从没碰过的大鼓,师父就说北微这大鼓要么一落千丈,要么一飞冲天直入九霄。
彼时嬴鱼不以为然。
他调侃北微,她这性子如能用得了大鼓,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孰料北微当真用得了大鼓。
她不仅用得了,她更是在许多年后的今日,堪称狂放地让尽神大鼓直接往嬴鱼的和鼎编钟上撞过去。
“咚——”
极为沉闷的碰撞声响起,诸弟子皆听得耳边嗡鸣不断,更有甚者,从耳朵里冒出血来。
不等从震荡中缓过神,见尽神大鼓与和鼎编钟撞了一次后居然不退反进,大有要将后者给撞烂撞碎的趋势,诸弟子吓得耳朵来不及捂血也来不及擦,惊叫推搡着连连后退。峰主长老们也不敢停歇地继续布置屏障,眼神、表情俱都焦灼不已。
原因无他,以峰主长老们的修为,他们根本拦不住那对斗法的师兄妹。
只能尽力护住弟子,不让事态变得更糟。
执法堂外一片混乱,堂内却仍静谧到落针可闻。
忽然应无面问:“你觉得谁会赢?”
虽然没点名,但很明显,他是在问独孤杀。
独孤杀答:“师父会赢。”
果不其然,堂外这时传来一阵惊呼,应无面抬眸,就见好比整个楚歌峰在独孤杀盛怒之下无人得以抗衡,嬴鱼在怒极的北微面前也是颇有些束手束脚。
编钟恢弘大气,清亮浑厚,寻常乐器如若碰到编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争锋。
可大鼓同样大气,甚至比编钟还要更为雄浑。
尤其动用大鼓的北微此刻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这无疑让尽神大鼓战力倍增。
“你说得对,”应无面道,“你师父要赢了。”
一语成谶。
又是重重的一次撞击,这次北微的尽神大鼓只略晃了晃便稳住,嬴鱼的和鼎编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