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褚绥宁轻嗤,“可惜到底是他们没有道理,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秦恪之蹙眉道:“那她的侄儿,现下在何处?”
秦恪之心中厌恶,连贵妃也不愿称呼,只以她代之。
“她的侄儿?”褚绥宁漫不经心地提起裙角跨过门槛,嫣然一笑,“前些年坠马摔了下来,被自己的马踩断了双腿,伤重难愈死了。”
褚绥宁颈边黑发被夜风吹起几缕,唇边笑意似有几分温柔。
她轻“啧”了一声,叹息道:“那马便是他从本宫手中硬生生抢走的,不曾想竟然叫他送了性命,真是可惜。”
秦恪之接了侍卫手中披风递给褚绥宁,“也是因果报应。”
褚绥宁系上带子,似笑非笑道:“上将军相信因果?”
秦恪之还未答话,马车已经滚滚驶来。
他伸手让褚绥宁借力上车,错身而过的瞬间,听得他沉声道:“臣只信人定胜天。”
褚绥宁侧身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睛,低声笑了。
亲手将那人推落奔马的时候,心中畅快之意岂非言语能够形容。
她不信所谓天道轮回,这世间道理不过是恶者过得舒心肆意,善者更加软弱可欺罢了。
褚祁云得胜归来后梁贵妇为何会忍得面色扭曲,甚至愤怒得砸碎了御赐的玉盏,却还要转头咬牙切齿道上一声“恭喜”,不过就是因为褚祁云重新拥有了与之抗衡的能力。
从那时开始,褚绥宁便知道一切寄托希望于报应的等待,都比不过自己动手来得畅快。
一肩背负所有的褚祁云竭力在乱流中撑起一方安宁之景,那褚绥宁要做的便是与他并肩而行。
秦恪之随后上车,还未来得及稳稳坐下,车帘便又被人一把掀开。
卫容青在外露了个头,神情委屈,“公主,我也想与你同乘。”
车厢虽然不小,可三人同乘仍然有些拥挤,更何况秦恪之与卫容青都是身量极高之人。
褚绥宁没好气道:“你骑着马,上来做什么。”
卫容青耍赖道:“那我上车,让上将军下来骑马。”
秦恪之面色一黑。
“他身上有伤,骑什么马。”褚绥宁头疼道,“你快让开些,别挡了后面的车。”
,“好吧。”卫容青失望道,“那下次我要跟你同乘,公主不许再撵我走。”
褚绥宁失笑,“知道了,小孩似的。”
车帘落下遮去热闹街景,马夫长长“吁”了一声,终于车轮滚滚向前驶去。
秦恪之半靠着车壁出神。
卫容青出生河间卫氏,其母族与褚绥宁的外家忠勇侯赵氏一族有着姻亲关系。
自他的父亲承袭宣平侯爵位以来,一直隐隐在朝中对太子有支持之意。
若是能得河间卫氏的忠心相待,对太子来说是极大的助力。
宣平侯世子的身份,也算配得上公主之尊。
况且因利益联姻的夫妻之间能够相敬如宾已经极为不易,能够情投意合的更是少之又少。
褚祁云已立荥阳谢氏女为正妃,若是卫容青再尚了公主,那必然是太子一系抗衡齐王的重磅砝码。
……若是卫容青尚了公主。
这应是权衡之下最为有利的选择,可秦恪之却觉得心底某处狠狠一窒,忍不住攥紧了腰间玉佩。
“上将军。”褚绥宁的声音唤回他的神智,“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秦恪之本不应开口的。
可夜风撩起窗帘一角,露出银甲少年在马上挺直的背影。
鬼使神差之下,他低声道:“在想卫容青。”
褚绥宁:“他怎么了?”
“公主。”秦恪之转头看向她,“你是否想过与河间卫氏联姻的可能?”
褚绥宁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些许怔然之后点头道:“的确有过考虑。”
毕竟与卫氏联姻,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