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共膳(2 / 3)

好。

褚绥宁唤人将窗檐支起,吹进的凉风中依稀夹了沁人心脾的清淡花香味。还没来得及多嗅闻几口,窗檐便已被人阖上。

闻溪含笑摇头,“公主,不可贪凉。”

她伺候着褚绥宁拆散发髻,洗净妆面,再着人端来温热的醒酒汤,“公主方才虽然并未多饮,还是用些罢。”

褚绥宁闻了下味道,便蹙眉推开,“算了,我没醉。这醒酒汤的味道怎么那么难以下咽。”

闻溪没有法子,便由着她去了。

褚绥宁一觉醒来,已至晚膳时分。

暮色四合,卧房中未燃灯烛,暗沉沉的。

褚绥宁正欲望开口唤人,房门却在此时被人扣响。

门外随即传来秦恪之低沉的声音:“公主,是微臣。”

褚绥宁披了外衣趿鞋下榻,打开房门果然见到秦恪之清越无双的俊容。

他端着呈了晚膳的托盘,身形欣长立在门外。

褚绥宁有些意外,“上将军?怎么是你过来,闻溪呢?”

秦恪之但笑不语。

褚绥宁被这带了笑意的眼神看得面上一热,侧身让了位置出来,“进来罢。”

闻溪似乎是找准了能准确制住褚绥宁的法子,但凡拿褚绥宁没办法,下意识反应便一定是奔去寻秦恪之。

百试百灵,比什么苦口婆心的劝慰都要来得有用。

褚绥宁亲自拿了火折子将烛台点燃,秦恪之则俯身将端来的晚膳一一摆好,他神色认真至极,仿佛手底下在做的不是什么日常琐碎,而是份重要的军机邸报。

“簇”地一声,鎏铜烛台依次亮起。

褚绥宁回身看他,一时有些微怔。

秦恪之今日罕见未着玄衣,而是一袭青衫。宽肩窄腰,身形修长,腰间绶带佩玉,很有些清流文士的风姿。

在烛光下有仿佛被蒙了层微光。

秦恪之见褚绥宁不动,站直了身子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拂了下宽大的袖袍,“公主何故如此看着微臣?是这身衣裳不好看?”

褚绥宁:……

实在很难想象出秦恪之那样清冷的一个人会露出这般神情,眼睫低垂漫不经心的样子比宫中娇声笑问臣妾与梁贵妃孰美的宫妃还要令人心中一颤。

公主殿下感觉自己似乎被他掰回了一局。

秦恪之见好就收,敛了神情唤她:“公主过来趁热用膳吧。”

他就立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卸了满身防备只余温和笑意。

而自己亦是青丝披散,全然没有官场之上的凛然气势。

褚绥宁恍惚间以为他与她不是身份尊贵的上将军与公主,而只是烟火凡世间的一对平凡夫妻。

这样在灯下与人同坐小圆桌共进晚膳的感觉十分陌生,却比一人端坐在摆的琳琅满目的膳桌前更要令褚绥宁舒心。

她的动作微滞了下,秦恪之低声问道:“是这膳食不合公主胃口吗?”

“不是。”褚绥宁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口中细嚼慢咽,以若是男子来做几乎可以算得上轻挑的目光扫过秦恪之,轻声笑道:“只是觉得,上将军似乎更加秀色可餐。”

秦恪之:……

秦恪之:“承蒙公主夸赞。”

褚绥宁这话虽然意在挑逗,所言却不假。

秦恪之常年都是一身威风凛然的玄衣或银甲,倏然换了青衣,似是连整个人的气势都跟着温润了几分。

褚绥宁又凝神看了几眼,抬眸轻笑终究没再开口。

秦恪之这身打扮固然好看,可眉间风华却依稀叫她觉得有些恍似故人。

褚绥宁见过的人极多,能将容貌记住的没几个,待想要细看,再想却又觉得那点子熟悉似乎也消散了去。

褚绥宁没放在心上,移开了目光。

晚膳用完,秦恪之道:“公主今夜有何安排?”

褚绥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神情懒散,“唔,未曾有什么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