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两罐,还有潘家斋的头油,海家斋的面乳,都备上啊,还有那个香香阁新作的云锦服来两套,一套要里衣,一套外衣哈。”
“活色生香沐浴膏?头油?面乳?”季绾扶额,我亲娘啊,我这是出差,我又不是去挖煤,至于吗?
柳氏再一闻季绾,嫌弃地一挥扇子,继续朝内吩咐,“还有,祖家斋的香薰,也要备上。”
季绾归来整个季府上下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看着柳氏一脚把她踹下浴桶,季绾仿佛回想起小时候,自己去外公乡下的庄子上消夏,等再回到柳氏身边的时候,她第一件事就是一脚给她踹下浴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洗个干净。
当她坐在踏月阁里的大浴桶内时,只觉耳边像是生了茧子一样,她回来多长时间,柳氏便念了多长时间。
“晴翠啊,给你家公子好好看看,身上可是多了什么伤啊,疤啊的,可别给我漏了。”
“是,夫人。”晴翠小心地应着,在浴室内细细地给季绾擦洗身体。
季绾百无聊赖地靠在浴桶壁上,听着柳氏在屏风后叨叨的没完,她忽然有点想念和周沐白在一起的日子,一天他说的话不超过五十个字,真清净。
梳洗过后,季绾差点都没给自己熏吐了,身上好几种香味混合在一起,尤其是那个活色生香沐浴膏实在霸道,任是你再脏的身体,都能给你洗得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白皙。
柳氏看着出浴过后的季绾,玲珑身段,肌肤胜雪,青丝如瀑,余香袅袅,人间尤物。
满意了,这才是她柳素云的崽嘛。
柳氏又叫人传了膳,两人就在季绾的踏月阁内用。
“小季公子多吃点。”柳氏给季绾夹了一个鸡腿,放进碗中。
季绾低头风卷残云一般,唉,家里的饭,咱就是说,真香!
“你再给我剥个虾呗。”她吩咐柳氏。
柳氏也未拒绝,顺着季绾的意思,不多时候,一小盘虾子就剥得利利索索。
季绾几乎是一口一个横扫,柳氏蹙眉,“不是,首辅在外是没给你饭吃嘛,饿成这样?”
“我们这不是着急赶路嘛,也没吃啥。”季绾一边吃一边解释。
这几日在常州吃得素净些,她想着周沐白给她一天假,明日去樊楼开开荤才是。
用过膳,天色还未暗下来,柳氏便催着季绾去上床睡觉。
季绾洗过澡,又用过膳,心满意足地躺在自己的雕花楠木大床上。
打了几个滚,她呼出一口气,眨着眼看着帐顶,这才是她该过的日子嘛。
跟着周沐白那个大牲口似的人,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简直都要把她蹉跎死。
周沐白,不知道他现在干啥呢,也跟她一般沐浴用膳吗?
周府书房内。
周沐白坐在桌案前,快速的运笔,将常州行所发之事整理成文,好秘密呈上。
整理好公文,他不经意瞥像桌上那个白玉兔镇纸,夜色之下倍显光滑温润。
他不禁伸出手把玩一番,那白玉兔的主人,不知此刻在做什么?
或许,早已觅得良人归,何当共剪烛吧。
未在多想,更衣盥洗,临睡之前,周沐白脑海当中反复出现王丞被害的那一幕。
他的死法,竟与一人的死法,一模一样。
老师,是你在帮我吗?
第34章 偶遇
茵茵夏日, 一匹骏马飞驰在京城西郊的官道上。
京城西郊山葬着晋国历代功臣名将,皆是于江山设计有功之人。
周沐白牵着马,在众多的陵墓前穿行而过, 来到一凸起的小山包前, 此处风水位置绝佳。
看着眼前的一方墓碑,上面赫然写着, 晋国首辅太傅季盛之陵墓。
周沐白理了理衣冠,跪在地上,行叩首礼。
礼毕过后,他上前除了陵墓前的杂草, 又拾走了周围掉落的树枝和枯叶,清理过后, 变得干净顺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