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天,但眼下天气晴朗,没有丝毫要下雨的征兆,哪儿来的雷声呢?
……不,不对,不是雷声!是马蹄声!
放空思绪的陈兰猛地回神,敏感地转头,看到丘陵谷地的上空腾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那是什么方向?”陈兰喃喃。
“舞阴城……不好!”张勋脸色骤变。他正要命令其他士兵们后撤结阵,别往吕昭那儿挤了,一个士兵就惨叫着从包围圈中飞了出来,狠狠砸在盾牌上,将严密的包围圈砸出一道缺口。
诡异的安静。
士兵的尸体滚落在地,像个被肆意|蹂|躏后丢弃的破布娃娃。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人被击飞了!长官的呵斥声,甚至手中明晃晃的刀也不能阻止恐惧的士兵们不断后退,顷刻之间,包围圈彻底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
“怎么办?”陈兰用完好的手抱着脑袋,眼前这一幕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他可以接受士兵们在他面前搏命厮杀,杀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却很难接受有个怪物一出手就碾压了所有人。
他是统帅士兵的将领,以他的地位很难代入互相厮杀的士兵,却很容易代入被怪物袭击的倒霉鬼,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身份都没用!
张勋给不出答案,仓促之间,他只来得及布置出一道简陋的防线,敌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
那是一支重骑兵,连人带马都藏在厚厚的玄色铠甲内,骑士们压下上半身,几乎是匍匐在马背上,一手握缰绳,一手持特制的超长|枪。
“重骑兵。”张勋瞳孔微微扩张,轻声呢喃,“他们怎么养得起这玩意儿?!”
“射箭!快射箭!”陈兰吼道。
“没用!”张勋这样说着,但一丛丛箭雨已经被抛射出去了。
重骑兵很安静,唯有马蹄声响彻云霄,如同一片压抑的黑云,裹挟着狂风暴雨,席卷而来。他们前进的步伐丝毫未停,箭雨对全副武装的他们来说就如同轻飘飘的毛毛雨。他们坚定地踏入战场,把一切障碍统统踩在脚下,来不及躲闪的敌军连哀嚎都发不出,就被深深地踏入泥里,跟血水和尸体混合在一处,再也分不开。
枪阵起了点作用,但这些骑兵也带着枪,他们组成了更加可怕的枪阵,将袁军脆弱的防线一层层冲垮。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张辽的骑兵终于击穿了拖住他的孙贲,如一柄利剑从左侧砍来,截住了逃跑的袁军们。
前有重骑兵,后有吕昭那个怪物,旁边还有张辽,张勋这才意识到,不是他包围了吕昭,而是吕昭包围了他。
撤退吗?张勋抹了把脸上的鲜血,扭头看向紧紧跟在身旁的传令官,声音沙哑地说:“快去禀报主公!”
“那边发生了什么?”袁术远远望见骚动,不满地追问,“又怎么了?”
“报!”斥候来得很快,他的盔甲已经被泥土和血水污染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整个人狼狈不堪,“敌方重骑兵击穿了我方防线,张将军和陈将军被包围了!”
袁术猛地睁圆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呆呆地盯着斥候,“你说什么?!”
斥候用力咬了咬牙:“敌方重骑兵——”
“不可能!”袁术愤怒地吼道,“他们哪儿来的重骑兵?!”
“报!”又一个斥候赶来,这位几乎是从马上滚下去的,摔倒在地,站都站不起来,挣扎着说,“陈、陈将军和张将军被斩,左军已经彻底崩溃了……”
袁术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跌进椅子里,他嘴里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忽然“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主公!”杨弘和亲卫冲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扶起袁术。
之前袁术就被吕昭送的“礼物”气吐了血,但那时有口气儿吊着,他想干掉吕昭的欲|望强烈地压倒了一切。现在他进攻失利,心气差不多散光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令他身心俱疲,实在难以支撑。
然而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