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摇了摇头,“先沐浴。”
服药施针后江殊澜发了一身的汗,烧也早已彻底退了。
虽说临清筠为她换下衣物时曾帮她擦过身子,但喜洁的江殊澜还是没办法就这么睡。
知道江殊澜的习惯,临清筠不愿让她不舒服地入睡,又担心她会再着凉。
他默了默,轻声道:“稍等一会儿。”
江殊澜乖乖点了点头,盖好薄衾等临清筠。
临清筠起身后先燃起了几个炭盆放在屋内各处,才打了算得上有些烫的热水倒进浴桶里。
为了以免刚退烧的江殊澜又见风,屋里不能开窗。于是为了避免有炭毒隐患,待屋内的热气足够时,临清筠便把炭盆移了出去。
临清筠试了试浴桶内的热水,确认不会让江殊澜着凉后便洒了些江殊澜喜欢的花瓣进去。
把江殊澜沐浴时需要的寝衣等物都备在一旁后,临清筠才走回床榻边,连带着薄衾抱起江殊澜。
被放进温暖舒适的热水里后,江殊澜微仰着头,用氤氲着水雾的眸子望向临清筠,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娇气多事了?”
她把方才临清筠做的事都看在眼里,知道这些事情琐碎而无趣,但临清筠却总是这么妥帖周到地照顾她,不愿假手于人。
真的如叶嬷嬷所说,有临清筠在的时候,江殊澜身边的任何事都无人能插手。
“不会。”临清筠动作温柔地帮江殊澜沐浴,耐心道。
“那你会觉得厌烦吗?”
江殊澜前世未能与临清筠长长久久地同住,但她其实很清楚临清筠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就是想听临清筠再说给自己听。
临清筠吻了吻江殊澜微湿的玉肩,温声回应她:“永远都不会厌烦。”
“和澜澜有关的事,无论多久,都做不够。”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江殊澜觉得她好似从这句情话中听出了几分暧.昧旖旎的味道。
直到和临清筠一起沐浴完,又很快被擦干水迹、换上寝衣、裹着薄衾放回床榻之上,江殊澜都未曾感受过丝毫凉意。
无论大事小事,临清筠总会顺从她的想法,也会为她做好万全的准备。
沐浴完周身都暖融融的,舒服极了,江殊澜便继续安心地倚在临清筠怀里。
为了让她休息得更好些,临清筠又点了安神香,江殊澜很快便有了睡意。
但将睡未睡时,江殊澜仍不忘轻声俯在临清筠心口说:“对不起,今日误会你了。”
“以后不会了。”
临清筠轻轻在江殊澜额间落下一吻,温柔宠溺地在她耳边说:“乖,睡吧。”
待江殊澜睡着后,临清筠才执起一缕她的头发轻轻吻过,目光痴迷,低哑的嗓音中蕴着深夜里无人知晓的深沉情愫:
“澜澜没有误会,那就是我会做的事。”
“你会怕吗?”
薄唇分合间,临清筠温柔得几乎有些阴森的眼神一寸寸描摹着江殊澜的面容,慢条斯理地轻声呢喃:
“可是怎么办?即便你害怕,拒绝,失望,也不会有离开的机会。”
屋内有令人舒适的暖意不断萦绕着,但临清筠唇齿间淌过的词句却像是被屋外的雨水浸透,无比寒凉。
江殊澜一无所觉,只是嗅着安神香的味道和属于临清筠的气息惬意地熟睡着。
即便在睡梦中,她也全然信任地深爱着临清筠。
江殊澜梦到了她和临清筠在那个小院里朝夕相处时的日子。
但梦里的江殊澜没有任何病痛,她和临清筠彼此陪伴着将四时风景看了一遍又一遍。
春赏斑斓色彩,夏游碧波清湖,秋拾遍山红叶,冬踏纯净白雪。
他们也看着那园子由临清筠亲手种下的玫瑰一次次生出新叶,发了花苞,于枝头盛放后再慢慢枯萎化于泥中。
这场美梦中断时,江殊澜正与临清筠在山间漫步,与一场不期而遇的清新春雨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