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28 / 36)

我整整喝了一年……这是最后一碗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咳嗽了两声,暗黄的脸颊上现出一丝不健康的红晕。

虽然没有预料到会再见到席言,但真见到了他却很是高兴,也许是心情好了,赵青言感觉身上多了丝气力,就连咳嗽的频率都减少了一些。

席言慢慢走到床边,床上的赵青言逐渐抬高视线,脸上多了丝神采。

“既然知道有毒,你还是喝了。”

席言手覆上他细瘦冰冷的指尖,“青言哥哥,许久未见了。”

赵青言只是笑,眼睛半点不愿离开席言,“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我借目族的蛊毒杀了我的兄弟姐妹,你便让我唯一的弟弟再来杀我。越家因为忠君旁观了目族的灭亡,你便让他所忠的君弃越家而去……小言,你所希望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做到。”

他的语气亲昵,就好像回到十年前,他们还在目族的时候。

那时候赵青言不过是个心思深沉的皇子,席言也还只是个孩子。

转眼物是人非。

在席言出现在京城不久,赵青言就开始关注他。

暗卫传来的信一封又一封,处理国事的间歇,赵青言将这些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知道席言被越影买下,被他养在了外面,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他想象关着席言的不是越影的私宅,而是他的后宫。

他知道席言与傅铭月的关系,他本来对这个江湖草莽毫不在意,但在收到消息时,心中第一次燃起足以焚烧一切的妒火。

他知道席言会在夜晚化身修罗,用刀收割着他衷心的大臣。他不痛不痒的安抚了几句,心里只觉得拿他们的命换席言开心,真值。

他是个清醒的疯子。

席言按了按他的脉搏,感受到微弱的脉动,宛如生命最后的残响。

在看到赵青言的一瞬间,他明白了许多事情。

赵青言中了蛊,而且是一种极为狠毒的蛊。中蛊之人无时无刻不感受到剧痛,那种痛来自血肉深处、骨头缝里、五脏六腑,兼之寒冰烈焰交替出现,发作起来当真生不如死。

缓解痛苦的方法只有下蛊之人的血,否则只能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无比痛苦中日渐虚弱下去。

所以几年前,赵青言才会在民间大肆收集医师,不过这蛊只有目族人能解,他许是接受了现实,不再挣扎,转而开始准备身后之事。

赵青玉便是他选中的继承人,即使他再不成器,也是皇室最后的血脉。

也不知道赵青言有没有后悔过,当年太过心狠手辣几乎将血亲屠杀殆尽,导致最后除了赵青玉几乎别无选择。

“不是这样。”也许是看出席言的想法,赵青言解释道:“我虽然只有一个弟弟,但赵家还有不少旁支。我选择赵青玉,不过是因为他既愚蠢又好拿捏,最重要的是,他很固执,喜欢一样东西便不会轻易放弃。”

“如果他当了皇帝,一定会护你一辈子,其他人我都不放心。”赵青言伸出手,勾了勾席言的手指。

他的语气轻松地像在说自己玩了个有趣的游戏。

席言挑眉,“所以当初花灯节,是你刻意引他到河边见我?”

赵青言点头。

“刺客也是你派出,只为了让他和我同路?”

赵青言仍旧点头,虽然对待傅铭月的时候,他多少带点泄愤的意味。

“那死去的大臣?”席言继续问。

“他们有的跟目族灭族有关系,是你的仇敌;有的太过忠心,会成为赵青玉继位的障碍;有的野心太大,赵青玉控制不住,我怕他们会伤害到你。”

“我把一切会威胁到你的人,都除掉了,你尽可以放心。”

赵青玉说着说着,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咯出一口带着腥味的黑血:“我搜集来的那些医师,虽然无法解除我身上的蛊,却也对此深入研究了一番。我派去的那些刺客便是用不完整的目族蛊虫炼成。他们没有情感,没有痛觉,却对目族血脉的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