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结网(2 / 3)

与宦谋皮 鱼孟 5306 字 1个月前

“怎么?不许?”栾和君睨她一眼。

“奴婢不敢。”阿芷吐吐舌头。

“你倒比本宫还操心,咱们是来清修的,晓得罢?”栾和君懒懒地倚在榻上,“你去问小道士们讨一些野栗子来——我昨儿瞧见他们拾回来的,咱们晚上烧栗子吃。”

阿芷应着去了。栾和君闲闲翻着客房里陈设的经书,轻轻念出声来:“圣人正以待天,静以须人......”

山里的栗子个头大,阿芷一个个给它划了十字,烧起炭火,把栗子埋进去。栾和君换了一身夹棉的青布袍子,饶有兴致地拿铜钳拨弄着炭火。晚来风起,吹得外头的干枝枯叶哗啦啦响个不住,火盆里噼啪作响,栗子的香气和热气一起飘散出来。

“咚咚——”有人叩门。栾和君倏的顿住。

阿芷起身去开门:“厂——厂督大人。”她回头去看栾和君的脸色,后者只是平淡地吩咐她:“你去看着珏儿睡觉吧。”

白敞把阿芷和秋夜的寒意一起关在门外,屏息片刻,冷笑道:“长公主真是好兴致。”

栾和君拍拍手,坐下给自己倒了一盏暖茶:“本宫在这里清修罢了,厂督此话何意?”

白敞的视线落到案前的香炉上:“咱家一直觉得长公主大方得很,怎么也学着用这些小恩小惠来收买人心?”

栾和君瞧着他笑:“厂督都知道了?”

她遣人去给孟子光送柏子香,收拢孟子光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她知道东厂无孔不入,而白敞一旦知道了她与朝臣们私相授受,必定坐不住。而孟子光又是个重面子、心思活、爱钻营的人物,重阳夜宴上抢了一功,少不得要去白敞面前表一表。所以即使东厂无用,白敞也总会发现他身上的熏香气味似曾相识。毕竟,香气,是一件多么美妙而私密的事情。

其中关窍不难想明。白敞看了她含笑的弯眼睛片刻,忽的就被气笑了:“原来长公主是思念咱家。”他一挥袖坐至栾和君身侧:“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长公主吩咐一声,咱家没有不应的。”

“本宫可不敢。”栾和君轻轻巧巧地起身离开他身边,蹲在火盆旁将烤好的栗子一个个夹出来,“不过厂督既然来了,少不得混本宫点东西吃。”这本不是给白敞备的,她也不料他来得这样快。

栾和君并不嫌炭火脏手,将栗子吹吹凉,轻轻一夹,十字花纹裂开,剥出黄糯甜软的仁儿,裹在手帕里放到桌上:“厂督尝尝?”

“长公主原来如此贤惠。”白敞捏了一粒放进嘴里,又端起她那盏残茶饮尽:“山林素斋,方为真味。”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拂过她的青道袍和道姑髻。

栾和君不料他就着自己的那盏茶饮了,如此一来,倒像他赠酒,她还茶。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多少暧昧。她不是不通风情的人,可是究竟尊贵惯了,论起这样的风月伎俩,实在甘拜下风。

她待扭身去净手,却被白敞扯住。他抽出她那张手帕,蘸了茶水,抓住她的手,从小指开始擦拭,从指根到指尖,缓慢而柔和。

揉捏、擦拭、抚摸。净个手而已,栾和君却觉得那点热气和酥痒,从手指尖尖一直荡漾到脚底。有意被遗忘的回忆瞬间复苏鲜活,她的脸烧起来。

其实他并不贪恋女子身体所承载的欢愉,她也并不执著于做什么贞妇烈女。但他们都清楚,她的身体,是他试探她的筹码,也是她最后一点固执的骄傲。白敞以摧毁它为乐。

白敞忽然笑了:“长公主热不热?”

栾和君待要说什么,又被他打断:“长公主可还记得原本要与咱家说什么吗?”白敞一下放开她:“咱家来,可是有正事和长公主说的。”

栾和君如释重负,三两下抹净自己的双手,把帕子掷到火盆里去:“厂督讲就是了。”她原本是要与他商议太后那里的事情,谁料如此?!烤什么栗子!

白敞故作正经地站起来:“传陛下口谕——”

栾和君坐在那里瞧着他不动。

“传陛下口谕,赐先帝皇长女栾和君封号“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