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阿琬(2 / 3)

与宦谋皮 鱼孟 6157 字 1个月前

个人后来的政见不合、权力之争都尚未显露。栾和君不解地拧起长眉。

白敞却并不打算继续就此说下去。他在白猫头上轻轻一拍,猫儿跳回床上,轻轻去拱栾珏的襁褓。

“长公主还是快将九殿下抱回去吧,咱家替你照料幼弟可实在是精疲力乏了。”白敞摆起送客的架势。

栾珏被白猫拱醒,也不哭闹,从襁褓里挣出藕节一般胖乎乎的胳膊,挥着小手去抓白猫柔软的皮毛。栾和君便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抱起栾珏哄着。小孩儿见了长姐,也丢下白猫不管,“啊啊”喊着,凑到栾和君脸边上,亲了她一脸口水,笑得眉眼弯弯,唇边显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栾和君先前强忍住的眼泪,就纷纷地落了下来。

“得了,”白敞不知何时起身,拿衣袖为她揾一揾泪,“长公主这时候倒哭起来了。”他将折好

的几张纸塞进栾珏的襁褓中:“这是九殿下这几日服药的药方,长公主尽可去自验。”

栾和君双手抱着栾珏,也避不得,只能软着声音讲一句:“多谢厂督。”

白敞嗤笑一声,摆摆手。栾和君便想起他那句“长公主说话总是那么轻巧”,脸一红,只得再福一福身,快步离了白府。

安排吊唁,往来白府,安置珏儿,这一天折腾下来,栾和君至晚坐在菱花镜前卸妆梳洗时已经十分疲累。

她呆坐灯前,想起白敞纤长的手指和分明的骨节,想起他拂过自己脸颊的手背的温度,想起那只名唤“阿琬”的白猫的柔滑皮毛。

七八年前?是有意的恶毒羞辱?是年少的随心调侃?亦或是其他?栾和君鲜有如此混乱犹疑的时刻。

婢女已经为她卸去头饰,欲搀扶她起来:“殿下更衣吧。”

栾和君猛然想起什么:“你先下去,唤阿芷上来。”

不多时,阿芷便进了内室来:“殿下?”栾和君站起身来,由阿芷为她宽去外袍:“珏儿还好?”

“九殿下一切都好,身边伺候的人换了新的,都是叶嬷嬷一个个择定的。”阿芷一边回话,一边照常为栾和君一件件解下衣裳。

“殿下——”阿芷忽然顿住,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栾和君。

栾和君不语。

阿芷既悲又愤,将那件写了“白”字的小衣揉作一团:“奴婢这就去烧了它。”

“不必,”栾和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去找个匣子收起来,锁好就是了。”

“可是——可是——”阿芷既愤怒又心疼,一时冲口而出“殿下,您怎么能受那个阉人如此羞辱?!”

栾和君知道她是为了自己,也不恼:“朝中文武百官,尽是酒囊饭袋庸碌之辈,倘有一个济事的,本宫也不会求到他那里。”

阿芷还是不明白。从一开始长公主将九殿下抱去白敞府上,她就不理解长公主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个太监。

“那丞相苏大人——”

“苏相议政,只会叩头而已。”

“大司马丁大人——”

“他是皇帝的人。”

“霍家光禄卿大人——”

“霍鸣掌管内宫侍从,官虽清要,但不足以撼动根本。”

“那,那——”阿芷绞尽脑汁在脑海中搜索着跟在长公主身边见过的那些权贵们。

栾和君正巧自己也心绪烦乱,便与她多说些,只当是自己梳理:

“你当白敞只是内宫宦侍?你可知,一个东厂,一个禁军,就足以他拿捏了全京城人的性命?满朝里看去,多少主簿、大夫是他的人?地方郡县,多少郡守、县令走过他的门路?边疆军中,多少监军太监是他提拔上来的?”

“可是,这些都不过是小官、俗吏,何足为惧?”阿芷一面伺候栾和君换上一件刺绣精美、嵌珠累金的新寝衣,一面小心问道。

“你哪里学来这些混账话?”栾和君失笑,“譬如这件寝衣,贵族世家、三公九卿就好比这珍珠金丝,光华烁烁,名贵无比;而你所谓小官俗吏,就是织就